黑衣箭馆在城西,是一大型四合院。占地近三亩,三层木楼围绕,中间大院是演武场。朱红大门,门上镶嵌吞云兽门环,门口蹲着两只石雕吞云兽,狰狞地盯着路过的行人。四个少年箭手背弓带箭立在门前,神态恭敬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方黑衣是龙国箭术第一高手,人称千手箭神,能拜在他的门下,自是大不易。高官达贵到这也不敢放肆,连龙国国王也曾亲来拜访。方黑衣择徒甚严,教授更严,然出师者莫不在龙国军中担当要职。龙国军最重水军,水军最重弓箭,二十余年来,方黑衣门下中级将领已近千人。门下弟子在军中相互提拔自是不以为异,拜在他门下已成为军中升职捷径。门下弟子也多为权贵后人,方黑衣在龙国可也算是跺跺脚会引发地震的人物。
四位少年弓箭手,当然对街面普通人白眼有加。路人对箭馆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唯有爱梦想的少年人对箭馆里面充满好奇,对这四人充满羡慕。这四人显也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安之若素,甚至于有些享受。
门前来了一高大兽人,毛茸茸一张巨脸向他们压来。四人强自镇定,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兽人咧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娃娃!叫你们师父出来!”
“师父不在!有事就请说,我们会代为转告。”一少年努力撑住巨大的恐惧答道。
那兽人显然来者不善,他大笑着一手拎起一只门前吞云兽,把它们扔在朱红大门前。咚地两声巨响,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四少年欲阻却哪能阻挡,被吞云兽直撞入门里,跌倒在地。
路人从吞云兽以及兽人间细小的缝隙中看见一人飞奔至门口。那个三十来岁年纪,面皮白净,普通身材。有认识的说:“管事的来了,管事的孙二郎来了,有热闹看了。”
箭馆附近的豫章人显是见惯类似场面,不但不躲反而蜂拥而上。又有人来踢馆了,不知那管事的孙二郎这次能不能应付过去。也不知这踢馆的人有没有真材实料,踢馆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兽人来踢的。外围没看到兽人的看客中有人咋呼道:“别又是借踢馆为名来拜师的吧!”顿时人群响起一阵嘲笑声。
孙二郎到得门口,一眼看到门神也似的兽人。他微一施礼道:“这位,这位外族壮士,不知鄙馆有何得罪之处,令壮士如此动怒。”言罢转身对那四少年箭手怒道:“蠢才,守个门都不会,还不向贵客赔礼道歉!”
四少年箭手还欲分辩,孙二郎两眼一瞪。四少年委委屈屈地上前,向兽人深施一礼。孙二郎转脸向兽人笑容可掬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壮士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他们。”他这一番做作,倒让兽人有些脸红心虚,还好他脸上尽是毛,别人看不出来。
兽人记起他的任务,讪讪地说:“呵呵,没事,我只是要见方黑衣。”四少年箭手齐声怒斥:“我师父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国王也还叫一声方大师呢!”
孙二郎摆手止住四少年,说:“不知壮士要见鄙馆馆主所为何事?”
兽人蛮不在意的说:“找他当然是比箭。”众人哄笑起来,今儿个新鲜,兽人也来踢箭馆。
孙二郎早看见堵着门的两只吞云兽,知道兽人来者不善。先还以为兽人找错地方,找武馆却找到了箭馆,此时方知对方确是冲黑衣箭馆来的。他神情凝重的打量兽人一番,越看越不象箭手,尤其是兽人身后背着的巨斧,更表明这是个武士。
孙二郎问道:“壮士可精于箭道?”
兽人大声说:“我是狂战士,怎么会那种娘们玩意。”围观众人为之绝倒,箭馆中人是又好气又好笑。
孙二郎到底处理此类事多,他不露声色的问:“不知是哪位高人要和鄙馆馆主比箭?”
兽人在身上掏啊掏,半天从靴筒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孙二郎说:“你把这个拿给你们什么管住看就知道了。”他心里还在奇怪,方黑衣怎么只管住,不管吃,看到馆里那么多的房子,他恍然大悟,敢情还真管住啊!众人不知他心所想,还以为兽人发音不准。孙二郎皱眉接过信,他不怕找上门的,就怕这种藏头露尾的,那表示对方胸有成竹而来,比较难对付。
孙二郎掂着信说:“馆主出外未归,请耐心等待几日,等馆主回来再作商议。”他心想拖几天,等摸清对方老底再做打算。
兽人把个硕大的毛茸茸的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朋友说了。不见到准信,就堵门不走。”说完,他一屁股坐在吞云兽上,摆开一付蛮横无理的架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门里听得喧闹,走出一伙人来,却是箭馆的弟子。他们一见此景,顿时群情激愤要上前群起而攻兽人。兽人兴奋地跳将起来,亮出斗大的拳头。孙二郎心说你们和兽人狂战士打架岂不是找死,断喝一声,“有我在,有你们说话的份吗!都给我回去。”众弟子只得退下。孙二郎在馆中打理上下事务,人称笑面虎。平时一副好好先生相,馆中人却个个惧他。兽人也无趣的坐下。
孙二郎叫过一弟子,让他把信送进去。对兽人说:“未曾请教这位壮士尊姓大名?”
兽人高声道:“我是兽人狂战士,熊,大,山。”却是郝和出的主意,让他在这逼方黑衣出来。因为他和龙青都不好出面,都是出门就可能遭暗算的主。秦若又是女孩子,不好让她去。
孙二郎道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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