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能让沙陀与郓人合势!
朱全忠感到形势急迫,他派出大量的奸细前往河东、魏博散布谣言。在河东的奸细扬言:“听说盖寓已经取代了晋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克用听了只是付诸一笑;在魏博的奸细则声称:“克用志吞河朔,李存信师还之日,贵道安危堪忧!”听了这消息,魏博节度使罗弘信坐立不安了。
——独眼龙真的会借机吞并我吗?
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正在这时,由于李存信部下蕃人军纪不严,不时强夺魏州的牛羊和马匹。罗弘信终于下定了与晋人决裂,转而依附汴人的决心。
他秘密集结起了三万人的大军,在一个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突然发起对李存信军的夜袭。当晋人从梦乡中被巨大的喊杀、钲鼓声惊醒时,突然发现营寨四周已被上万支松明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然后数不清的火箭划破夜空疾射而来,李存信又气又急地牵马指挥士兵迎战。但魏博的牙兵自从第一任节度使田承嗣以来一百五十年间,都是河朔数一数二的强兵,又占据了先发制人的优势。晋人的抵抗虽然在局部奏效,但全盘形势已呈糜烂,存信只得引军突围,李嗣源率“横冲都”殿后,掩护大军退走。存信一直溃逃到洺州为止,辎重尽失,战死士卒十分之二三。史俨、田承嗣的另一支援军相隔太远,无法相救,于是也被魏人截断了归路。从此,只得转而为朱瑄兄弟效力,翌年,又成为淮南杨行密麾下的爱将,终其一生,再也不曾踏上河东的土地。
大功告成——
当朱全忠得知罗弘信袭破李存信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正集中军势对付朱瑄、朱瑾,并没有余力和克用全线开战,因此罗弘信的倒戈对他来说意义十分重大。在平定东方之前,他必须要借助魏博作为阻挡沙陀铁骑南下的靠山,每当罗弘信派使者前来赠礼时,全忠都假意恭敬,面朝北方跪拜道谢,并说:“六兄(指罗弘信)的年纪,比我长了将近一倍,乃是兄弟之国,关系绝非其它邻镇可比!”
听了使者的回报,罗弘信也误以为全忠果真敬重自己,从此一心一意事奉汴人,与克用势成水火。
“出尔反尔的鼠辈!”
得到存信的败报,克用胸中怒火翻腾。三月,大发兵马南攻魏博,侵掠罗弘信所辖的相、魏、澶、博、卫、贝六州,大破魏兵于洹水,斩杀万余败兵。罗弘信顿如惊弓之鸟,困守魏州,境内各州县,大多为晋兵攻拔。
“魏人不过是诱饵而已,真正的敌人,是朱全忠!”克用等待着汴兵的出现。而在这期间,朱全忠也有条不紊地展开一系列部署和活动。
二月,寒食节,于砀山县午沟里拜祭亡父朱诚之墓。
四月,黄河东端河水暴涨,为保护滑城城池,令人决堤将水势分为二河,绕过滑城东下,郊区村落大多为洪水淹没,但城池完好无恙。当月,又应钱镠、钟传、杜洪等江南藩镇之请,派遣义子朱友恭领兵万人渡淮河与淮南强藩杨行密对峙。
五月,留庞师古继续围困兖州,令葛从周统军进屯洹水,迎击晋兵。
至此,晋、汴之间新的一轮交手,再度迫近眉睫。
这一次攻打魏博,克用让长子李落落首次出阵,统领铁林少年兵三千骑。
“父王初阵的时候,只有十五岁而已,便立下大功,得到‘飞虎子’的美名。儿臣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怎么样也不可能赶得上父王。不过,也一定要勇冠三军,立下头功才行。”
落落三番四次地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身材已经有成年人一般高大,鼻梁挺拔,目光如星,嘴唇上生着淡淡的茸毛,在同辈的少年中,武艺也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骑在马上的英姿,犹如年少时的克用重现,军中将士都很喜爱拥护他。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盖寓,也经常半开玩笑地对落落嘱咐:“击鼓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地往前冲;鸣金的时候,马上就得退回阵中。记住了吗?还有,冲锋的时候千万不要直线冲,而要不断变换路线曲折前进。这样敌人的箭就不容易瞄准。这应该没忘掉吧!”
“早就知道了,伯伯真烦人。
这时候,落落总是撅着嘴生气地叫嚷起来,但不过片刻,又是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脸,惹人疼爱。
“等与敌人交战时,诸公不要和落落抢功,只用弓矢掩护,让他先率人马冲进敌阵,诸公再尾随而进,明白了吗?”
私下里,克用与麾下诸将打了招呼。当他这样说着时,蓦然回想起自己的初阵,那时候,父亲朱邪赤心是不是也曾经让部下暗地里多关照自己呢?一种奇异的情感沁入心田,令他对亡父产生无限追思。
几天后,晋兵在洹水与葛从周军交战。和克用亲临的宏大阵容相比,葛从周的军势则略显得单薄。一开始,两军隔着河水互相以弩矢、弓箭互射,双方各有伤亡,但克用右手一侧的汴兵阵脚逐渐变得混乱,开始后撤。这时,克用听见落落在不远处叫喊的声音:“冲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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