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这日各堂堂主悉数来齐,河东风家风全富也出现了,他们或多或少带来些随行弟子,一时因昔庄内热闹非凡,如过冈上市。许多人对邱仆承兴趣盎然,只碍于他在归一教超然般的身份,又没几个敢真与他话谈,留在远处论说评点。许谷肃有意疏远邱仆承,即便在一块,也不多话,肃然恭谨。邱仆承渐悔此次随行来薛庄,算是大错特错了,献于人前,又不能辩驳,自己不是归一教人还会是什么身份?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疲倦恍惚,牵挂太多,想动弹,宛如移动一座大山。
午后林卓标气急败坏的来找邱仆承,告知许谷肃忽然昏迷。邱仆承随他匆匆而去,见到许谷肃仅是睡得死沉,面色呼吸并无异常,心中大定才问怎一回事。林卓标吞吐道:“中午师父吃过送来的饭膳,说要小睡一会,就这样了!”邱仆承心惊道:“师兄怀疑谢教主派人下了毒?”林卓标沮丧道:“师弟,教主是不是在要挟你?什么条件,你答应他吧,师父的命要紧。”邱仆承怏道:“不就是破堂主,破公子吗?师父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们鱼死网破。”
当邱仆承来到英武殿,谢璟肆不在,冷月似在等他,身旁桌上放着一个小木盒,他一站定,冷月将木盒抛过。邱仆承接住,打开盒盖,里面是颗拇指头大圆溜溜的白色丹丸。他还不敢相信这是解药,道:“就这么简单?”冷月点头道:“教主见许堂主操劳过度,想让他多休息。你给他服了,就会醒来,明天再来取一枚黑色丹丸,许堂主的功力将更上一层楼。”邱仆承心道果然非敲山震虎这么简单,道:“若我不来取黑色丹丸呢?”冷月道:“没事!就惜了教主的恩赐。”邱仆承哪会信他,冷哼一声道:“那么今天在下有什么以为教主效劳的呢?”冷月面若静水,道:“没什么有你做的,只是今天教主说什么,你不要反对。。”邱仆承不屑一顾道:“不就一个堂主么,够你们这般费劲?”“不止这件事……”冷月**一气说完,张了张嘴,就顿住了。邱仆承警惕道:“还有什么?现在不让考虑仔细,到时本人不敢保证。”冷月终道:“你和小溪的婚事。”邱仆承面容刷地大变,喝道:“我对小溪什么想法,你们应该知道。谢璟肆他为了一个区区在下,难道连亲生女儿都能牺牲?简直猪狗不如!”冷月暴起道:“你以为教主为你会将小溪嫁你?天真!这是小溪自己的主意。”邱仆承睁大眼愕道:“我不信!无论我对小溪,还是小溪对我,都没有丝毫爱意。”冷月道:“小溪的确没爱上你,这是一场交易!”邱仆承冷笑道:“交易?我能得到什么?你们又能得到什么?这在互扇耳光。”冷月答道:“你师父的命。”邱仆承不敢去想像答应后的后果,他不能先去答应再去悔婚,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不会有退路,意味失去纪玲,失去过往所骄傲的一切。心一触及这些,他忍不住嘶喊道:“小溪在哪?让我和她说话,她会听我劝的。”冷月道:“小溪已回冷月滩。悉事已定,今天你嘴里说什么话,完全随你自己了!”
邱仆承回到许谷肃卧房,心力交瘁,将解药交给林卓标,并嘱托他夜后才喂。当晚筵席,谢璟肆喜气洋洋的宣布了将许配谢蜒溪给邱仆承的消息,并正式任命他为归一教新一位公子及四十七堂沙州堂堂主。众堂主争相向邱仆承道贺,后者面无表情,惟在陈中新来贺时挤出一丝苦笑摇头,他们倒不以为忤,缘因冷月三人也这个样。
翌日,众堂堂主皆启程归去,陈中新走得最早,邱仆承去送了他,回庄向冷月讨要解药,送给许谷肃。出庄许谷肃见邱仆承一路颓唐,暮气沉沉了无生气,心中些许生出歉意,要说出口又着实为难,过了守正殿,才勉强说了一句:“委屈了你!”邱仆承心中一暖,鼻子酸楚,忙道:“师父我送您!”“不必!”许谷肃了解这名弟子一意孤行的性子,暗叹就再尽一次师长责任,奉劝道,“人活着有许多条路,你该停下来仔细看看现在的处境,重新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别总一条道走到黑,踏出悬崖后悔,就一切都迟了。你好自为之!”语毕携林卓标等弟子下山。邱仆承痴立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视线里那些点都淡去,只存脑际一片苍白背景。
邱仆承也没在薛庄多呆时日,当天就陪同自沾、谢况、谢散蛟等人一起回住冷月滩。
回冷城后邱仆承如同失去了生命源动力,懒洋洋再打不起精力,不想练剑,不想逃亡,终日借酒消愁。与酒相伴,不酩酊大醉烂醉如泥他绝不罢休,连酗半月,整个人瘦去一圈,憔悴得不成人形。
这日邱仆承又在喝酒,倚坐在墙根,边喝边想纪玲此刻是否得知了自己的亲事,是否在伤心流泪,怨恨自己。谢蜒溪在远处静观了他很久,入屋抱出一大坛酒走近,于旁坐地,倒满两只一同带来的大碗,端起一碗。邱仆承轻笑一声,放开手中酒囊,拿起另一碗一饮而尽。谢蜒溪喝完一碗又满上,两人就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一碗接一碗的静饮。谢蜒溪几碗过后,脸已艳红,再饮醉得话就有了:“你现在很后悔当初应允婚事吧?”邱仆承饮了一半,拿开碗道:“我对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后悔!”又一口喝干。谢蜒溪哼哼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后悔,错了也没人能拿我怎样。”邱仆承将两碗又倒满,举碗道:“来!为我们的喜事喝一碗!”谢蜒溪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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