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仆承在受伤后能方便行动以前,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当日避让鼠力匕首的关键时刻为什么步法会突然失灵?后来他下床能走路了,才惊恐现,自己学会的八十一步步法竟然丢了!每当回练步法,努力去回忆昔日行步时那种奇妙意境时,他便头痛**裂,勉强去走,连带肢体上也出现一种无形力量阻挠,像头颅中长开了一块禁制,连同四宿剑法,凡从焚剑习来的步法剑法一律碰不得。其后养伤,他停练了一阵,直到祭月以后,也许受到门寅杉和宁杰武功大进的刺激,他开始夜以继日的又练起了八十一步步法,几天豁出命似的练下来,非但毫无所获,还昏倒了数次。每每醒来现躺在床上,他心一次比一次沉痛,总不愿起来,就感觉自己已成了废物。
这日邱仆承再次鼓起勇气,从第一步开始,克制自己尽能慢的去尝试起步,几番折腾,又弄得个浑身湿透,仍无济于事。心烦意乱间,冷月从一旁出现,出声道:“何必执着呢?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说不定邱少侠会因祸得福呢!”邱仆承知道再练下去要迟早疯,歇气道:“得而失之,干脆别给我嘛!无人居也没这样玩人的。”冷月笑道:“无人居演绎的是人之无穷无尽的贪婪,人从生到死,来去两手空空,活的还不是个过程。邱少侠得失绝妙步法,干出的是轰轰烈烈的毁灭焚剑这等惊天动地的壮举,难道这还不够?”邱仆承听他说出这一番话,略觉惊讶,心好受些,自嘲道:“罢了!业因报应!步法师从焚剑而来,又随焚剑而去,再赔上我一番大难。阿弥陀佛!”冷月忽道:“邱少侠信奉哪宗教派?”邱仆承记起纪玲说过归一教义与佛教教义水火不相容,冷月的确挺关切,道:“我哪路神仙都不信。人活于世,受活人所欺骗就已经够累的了,为何还要被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骗?”冷月一愣,失笑道:“你这想法跟你做的事一样惊世骇俗!你说得确实非常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点,把自己完全交托给自己才是活得最累!人想活得轻松,总会有一种东西,成为他的信仰,精神的依托,为之不惜付出生命。”邱仆承的心猛然被抨击了一下,恍然领悟,世间之人,有人信佛,有人信道,有人信忠孝仁义,林林总总千奇百态,但无不是想在遭受苦难的时候精神上有个神或人能分担一些,让自己有个理由活下去。他道:“也对!但无论信谁,终究是要学会勇敢,自己面对一切。”他现冷月直盯着自己的眼睛,两人对视一阵,忽而都笑了。邱仆承又道:“我很奇怪,你有着狼性,思维却超脱了狼的世界,深析世理。”冷月笑道:“教主对我和非凡、自沾各有评论,你听说起过吗?”邱仆承很想知道,问道:“说说!”冷月道:“自沾是头冷酷的狼,非凡是头敏锐的狼,冷月是头睿智的狼。”邱仆承赞道:“一言概之!精辟!”冷月淡定坦之,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邱仆承才想起他来是有目的的。
冷月领邱仆承往北出冷城,进天狼阵后取出一块上方、下镶两颗犄角狼牙的令牌,凭着背面不断变幻方向的指针左转右绕,有时还会往回走。邱仆承好奇不已,跟了许久,问道:“天狼阵中还有冷月公子陌生的地域吗?”冷月慎重道:“天狼阵繁复变化,非常难以破解奥秘,全教只有非凡能凭感觉勉强行于全阵之间,而教主和我,也只是能自由进出阵内外而已。”邱仆承道:“这令牌又有何用?”冷月道:“这叫狼牙令,阵法有一些阵脚,它们是固定不动的。狼牙令上的针会指示出邻近的方向,我就以依据它结合阵法口诀得知每次需行走的距离,找到目标。”邱仆承暗想得到令牌还是出不了阵,道:“这狼牙令确也神奇。”冷月忽地站住,回头道:“狼牙令最大的作用不是它的神奇,而是凭它有权调令教内任何力量。所以它们加起来只有三块,教主一块,我一块,小溪一块。上次小溪调集外堂各派人物去攻天南岛,凭借的就是狼牙令。”邱仆承直言道:“当时我恰在岛上,恕我明说,贵教过于急着消灭天南派了!那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们怎么不阻拦他们呢?”冷月边走过道:“当时她们和谢长老在洛阳游玩,归回途经凤翔,收到密报,天南派掌门女儿和李厚山刚离薛庄回天南岛。那份密报本应传回冷月滩,却被谢长老截下,还拉拢小蛟一起唆使小溪去劫杀,赶到长安才得知人已出了武关。他们又带人紧追到南阳还是没追上,便飞鸽传书,让你师父领门人将天南派人截住拖延,后来的事你该都知道了。”邱仆承心想谢况他们没拿住纪玲,便改变主意纠集各堂精英,企图一举消灭天南派。道:“原来事情还有许多曲折。”冷月哂笑道:“天南派有那么好灭吗?把他们当薛庄呢!”邱仆承听他语气灭薛庄似乎只是想与不想的问题,暗想归一教早就对薛庄知根知底了。
冷月在一头坐狼之前停下脚步,邱仆承观这头狼仪态非凡,双眼微闭,眼神中流露出蔑视一切的情感,坚毅,沉稳,不禁暗呼好一身霸气。冷月拿起狼牙令在石狼下颌处往上压,颌石内陷,令牌恰好镶进凹槽中。少顷,狼牙令重被吐了出来,冷月接住,石狼赫然转动起来,直到由直变横,地上露出一个方洞。冷月领邱仆承从洞口下行,“轧轧”声起,石狼在背后重又转回。火光中,洞道两边依然立着狼形岩雕,入地深达一间屋子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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