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妤歆已将消息带给兄长,黄巢屋内,众兄弟齐聚商讨对策。李爽三人进屋,黄巢即道:“快来、快来,都提提意见。六弟!”李爽道:“尚有时间,只要蓄够粮食,加上咱们早就未雨绸缪,一定能守住山寨。”黄巢点头道:“没枉费当初建寨花的那许多工夫,终于派上用场了。邱兄弟卢兄弟还有什么良策?”邱仆承思索道:“官兵人多,不能让他们全扑展上来,得凭险要地形死守。殷山寨七面陡峭,唯东南面地势似乎不妙。”黄巢高深一笑道:“这不操心,六弟早有所防。卢兄弟呢?这回你有一功啊。”卢以旬心中独有想法,知道话说出来他未必买帐,仍道:“能守住固然好,但我主张避其锋芒。朝廷能随意使唤的兵马极少,还要守卫京城,像这么出动大部衙卫兵,顶多折腾三次就会放弃。我们一再退,朝廷反不会把殷山寨当回事;但若死守,败了损失惨重,胜了田令孜更有了借口,称殷山寨就像皇帝塌下的一条蛇,必须捕杀,那时朝廷就要向诸藩镇借兵了。”贺中年、李爽等人露出深思,续忠却道:“怕个球,他来一次是守,他来十次,我们照样是守,玩完了就是个寨破人亡。大哥一言九鼎,官军一来就跑,岂不叫田令孜笑落大牙?”黄巢压根儿没打算过退避,道:“我既放言,就会等着他来攻,弃寨的话不必再提。”虎目横扫,大声喝道,“有令!三弟、五弟,你们带一百弟兄下山收粮,带上前日劫来的珍宝,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六弟,你带五十弟兄在下松林设置陷阱;七弟,你带三百弟兄将上松林全部砍掉,怎么做你知道;八弟,你带两百人和马去姥姥沟埋伏,伺机袭击官军主帅大营;二弟、四弟,你们集结其余兄弟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大战。”“领命!”众人轰然齐应。邱仆承胸膛内**鼓荡,却见卢以旬要回居所,道:“二弟一起去。”卢以旬打了个呵欠道:“大哥去吧,我回去睡觉。神策军都是些贵家子弟世袭的军藉,养尊处优的娇兵弱将,来剿匪首战又必然轻敌,我方只要记住以杀敌为上,此战必胜。”李爽闻言眼中大放异彩,想留他人已去得远了。
当天和次日邱仆承随李爽在松林里设置陷阱,末了回途看见向东亘还在带人砍伐靠山寨的那半里多宽的松树林。成片被砍的松林留下高低起伏、参差不齐的树桩,每棵树桩都削砍成尖头,时而拌足搂脚,时而耸窒至膝,时而突兀齐腰,高低错杂,人行其间,心理颇感紧迫。歇了一夜,第三日山林附近仍无动静,但耳目回报,官军已悄悄开进并驻扎在山脚下数里外的地方,兵力足有一万。黄巢料定官军将趁夜偷袭,撤回了所有斥候,入夜才令李爽、向东亘领三百人潜伏进入松林。
邱仆承跟李、向等人猫到半夜,血液仍然在奔腾,毫无半点睡意,精神倍好。四更天后,黑乎乎的松林里终于响起作索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伴随着有人被兽夹夹住脚的低呼声。林中的陷阱外稀内密,行在外围,几个人被伤,反而让官军觉得心里踏实,继续摸索前行。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官兵为陷阱所伤,再加上散落在松林各处的殷山寨三百编卒四处放冷箭,惨叫声不绝于耳。官军很快明白遭到了埋伏,反应回来立即折松枝引燃照明,一时间火把遍布,照亮整片松林。灼灼火光呼闹声中,随着李爽的角声长鸣,松林中忽然同时蹿起十几处大火,只一小会,那十几处火就迅速横向沿着涂有松脂油的松树拉长并对接成一条不规则弯曲的火龙。官军被大火分割成了两块,立时大乱,靠山上的一小块官兵如同看见了死神的面孔,鬼哭嚎叫,一些人不要命的朝火堆里往山下冲。李爽、向东亘分别带着迅速聚拢的匪卒趁乱砍杀毫无斗志的官兵,似秋收粮食般。邱仆承第一次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与血腥,杀了几个人后就再下不了手。许多官兵无路退,都朝山上或两侧方向逃跑,却很快也被匪卒追杀,没了声息。
火越烧越广,叫杀声已经完全停止,匪卒大获全胜,也被火势逼出了松林。邱仆承随队出林时见到桩阵中也躺伏了大批的官兵尸体,介文海正命令着人将他们抛入松林给大火吞噬。山匪们纵情欢呼庆祝首战告胜,乱吼乱跳。介文海与李爽相迎熊抱道:“这下子官军损失了足有上千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惹殷山寨。”李爽笑道:“四哥别大意,官军轻敌才吃了这么大的亏,下次进攻就要谨慎得多了。”介文海用力拍打他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使什么花样。”匪卒留守寨门,李爽等人归寨向黄巢复命。
日上三竿,卢以旬方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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