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元指着驶出数丈外的一只渔船道:“是那妖女!追不追?”纪重天沉吟道:“她像听到了‘薛庄’才下的手,别追了!”天南派众人并没因萧恪之死有任何气愤,没鼓噪庆幸还是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鲁潜走到邱仆承身边道:“你居然能胜那家伙,我佩服你!我原以为你会被他在屁股上打巴掌抹眼泪呢!”邱仆承谦道:“侥幸而已!”
纪重天已唤人抬走萧恪尸体,对李厚山道:“萧恪死了,五师弟,劳你明天再跑一趟薛庄,把今天生的事解释给薛庄庄主和薛纵,让他们提防归一教,顺道将萧恪带来的东西退返回去。”李厚山应了声好。邱仆承忽道:“能不能让晚辈跟着去?”众人俱惊,纪玲轻“啊”一声,都没想到他这便要离去。纪重天道:“邱少侠真考虑好了?”邱仆承微有不舍,终不影响别去信念,道:“早迟会走,正跟李前辈一起,也有个伴。”纪重天信步往回走,道:“跟着我来!”
邱仆承离开纪重天房间时,天色已黑,他去到纪玲房外,踌躇着没敲门,坐在台阶前。他想在离别前再与纪玲说说话,怕她劝留时自己不答应而惹伤心,更怕她对自己的离去漠不关心,坐了许久,好不烦恼。突然,门“呀”的开了,纪玲从内走出,坐在他旁边低声道:“多久了?”邱仆承在灯火的映衬下端详她一阵道:“想看看你。”纪玲没有避开,道:“一定要走?这里没有能让你留下的东西?”邱仆承望去黑暗道:“怎么会没有呢?最让我不舍的是位美丽的姑娘。我得去寻找我自己!”两人静静的不知坐了多久,谁也不愿再说话,生怕突然没了话,一个人说晚了该休息了。
暗黑中一阵脚步声响近,忽而停住,忽而又远。纪玲道:“我爹跟你说了什么?”邱仆承带感激道:“纪前辈传授了我天南派内功心法。”纪玲“哦!”了一声,似乎并没觉得有多大不妥。邱仆承又道:“我并非天南派人,纪前辈待我,谓恩重如山了!”纪玲呢喃道:“这算得了什么呢?你以后还会来天南派吗?”邱仆承道:“当然会!”纪玲“嗯”着点头,起身回房取了柄带鞘宝剑,道:“这‘空灵剑’是伍师叔祖赠于我的,送给你,收好用来防身。”邱仆承端过剑打量,鞘乃鲛革所制,宝剑出鞘,寒光闪闪。纪玲将语未语时,他已在左掌上划了一剑,鲜血沿着剑刃注到剑尖淌在地上,将剑甩开,血化成一道弧线溅出,剑上不留一点血迹。纪玲又从房中取出止血金创药,替他敷上并以丝绡扎好,语含责备道:“这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不爱惜自己,以身试剑。”邱仆承忍住拿她手的冲动,道:“人在,剑在。”纪玲心里一酸,低头道:“明天赶路,早点歇息吧!”回屋将门推闭。
翌日启程,邱仆承一直等的纪玲的身影,最终登船也没出现,心中空落落的。而纪重天等送行几人看着他佩挂的剑,眼中尽显怪异,他只忙于张望四寻,竟没现。
船靠岸,李厚山让那二十几个萧恪带来的薛庄弟子挑行担,自己和邱仆承步行,走到天黑。近海一带荒无人烟,一行人赶到天全黑下来才抵达沿途几间无人草庐。草屋是天南派给自家预备的,就备不时之需,屋内并无粮食,却有灶台锅勺,众人能凑和着吃口热食。劳累一天,大家吃完即睡。
邱仆承半夜睡得正香,听到屋外有人小声说话便醒了,立觉不对劲,向旁摸索,跟他睡一间的薛庄弟子全已不在。正惊起,有人推门进来,一边低声问;“邱少侠醒了没有?”邱仆承听是李厚山,松了口气道:“醒了!他们人呢?”李厚山将火种晃燃,点起菜油灯,苦笑道:“都跑光了!本来还想顺手牵走一些贵重物什,都被我拦住。”邱仆承奇道:“他们是薛庄弟子,跑干嘛?”“他们知道了归一教是薛庄的死敌,昨天那么多门派有朝一天会去找薛庄报仇,哪里还敢回?白天上了岸没一哄而散,还因为惦着现在能捞点呢!”他见邱仆承脸上没什么疑问,又道,“你知道归一教?师兄昨天下午告诉你的吧?”邱仆承感到笑,薛庄全是这种弟子?答道:“纪姑娘跟我说的!”李厚山下意识的看了眼他抓在手里的空灵剑道:“哦!玲儿对你不错。”邱仆承道:“纪姑娘很热情!”李厚山瞟过他一眼,道:“她对别人不一样,睡吧!”说着拿起油灯走去堆放聘礼的那间房。
翌日大早李厚山出外,午时带回来二十来个山民充当脚夫。一行独步拔涉,待地势平坦后,李厚山又雇了几辆骡车,直往北行。经山南东道邱仆承没回云刀帮,过了邓州南阳转向西北,路武关、商州、蓝田,不日抵达西京长安城。
时值下午,一入春明门,舆马川流不息,人不得顾,车不得旋。李厚山领着刚入城便被京城繁华所震撼的众人,赶骡车顺夹城街南行,旁过兴庆宫、道政坊,拐西,直通东市东门。沿途街衢洞达绳直,里坊规整墨弹,才走这少顷,邱仆承已能在心中鸟瞰白居易诗中“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中的长安。卫士放行,迎面是凶肆、铁行,贩卖兵戈农具铁器之类。市内商卖均分门别类,同业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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