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天宝的话,有福看着刘天宝解释道:“就是所有的田都不蓄水,只让水在田里面过一遍,把水稻根润了,就继续打开缺口,往下面一块田放。”
顿了顿,看刘天宝还是有些不解,便干脆换了一种说法,只道:“原本稻田里面是应该蓄着水,稻子才能长得好的,今年因为缺水,那谷穗比往年小了好多。”
为了让刘天宝更好理解,有福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给刘天宝看:“您不知道,往年啊,我们哪儿田里的谷穗一般是这么长,今年只有这么长一点点了。”
当然,长短之间的差别,稍微有一点点的夸张,但是有福也不算说谎,只是比得没那么准而已。
说着又给刘天宝解释:“有多长的谷穗,才能长多少长的稻谷,今年我们哪儿的稻子减产是一定的了。”
顾成仁在一旁补充道:“有谷穗也不一定能收,如果今年灌浆的时候再不下雨,那些谷穗里头,就会全是空壳,干田里头,颗粒无收也是有可能的。”
“若本身就是水田,土地浸润,我们从河里面挑水到田里面去,能存得住一点,还能收一些。如果那田本身是干田的话,田里的裂缝都有一指宽,水倒进去就没了影子,是真的不可能有收成的。”
顾成仁说的是实话。
现在看着减产了,是说的同一时期和往年相比减产了,哪怕后面雨水再好,也会减产。并不是说就能看出来收成了。若是后面还是像之前一样不下雨,哪怕他们拼了命的,从小河里头挑水来浇田,那也是不够的。
有福又在一旁插话:“之前我就说过,我们村子里旁边没有河,就算是挑水,也要到一两里之外的才能挑得到水。而且,那小河里的水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稻子灌浆呢。万一我们那一段的河水都干了,那可就啥都没有了。”
有福和顾成仁把话说完,刘天宝就震惊了,难以置信的开口:“怎么西川还有这么缺水的地方?”
刘天宝有这样的疑惑,那也是有些依据的。
西川之所以被叫做西川,一是地处大齐西境,二则是境内江河无数,川流不息,两相结合,为西川。
西川或许不是大齐境内产粮最多的地方,但却是产粮最稳定的地方。很久以前,在这片土地上,流传着的‘天干三年,饿不死西川人’这句话,就是因为西川境内的这大大小小纵横交错如网的大江小河。
西川水除了靠老天爷下雨之外,还有两靠。
一靠西川以西的雪山,那雪山上面堆积了不知是数千年,还是数万年又或者是更久远的厚厚积雪,一到天旱就会加速融化,化雪为水,从雪山之巅流下来,汇聚成川,浇灌这西川大大小小的土地,其中以锦州府最为明显。
西川水第二靠,靠的是地下暗河。谁也说不清楚,这西川境内有多少地下暗河。反正,在西川诸多江河的源头,水位一旦下落,地下水就会涌出来,汇入其中,使得西川江河不枯。
偏偏乐途县这块地方,一没高山二没大河,地势却又整体的比旁的地方要高一些,高得不多,不过数丈到数十丈而已。就像是一片洼地里的小小隆起一般。因此,这西川的大小水网,便都绕过了乐途县这个小地方。
听完有福的解释,刘天宝恍然大悟,眼中就升起了许多的同情。
赶在刘天宝开口之前,刘一舟发朝着顾成仁问了:“敢问贵县可是名唤乐途?”
“是。”顾成仁点点头,看向刘一舟:“刘老爷知道我们乐途县?”
“自然知道。”刘一舟点点头,看着顾成仁,有些感叹的说道:“乐途县早年是出了名的下县、穷县,但是这几年却因栽桑养蚕,而忽然闻名于西川。”
“我曾不止一次听友人说起,说乐途县出来的蚕丝,比之湖州也不逞多让,甚至还要略胜于湖州。只是被皇商沈家抢了先,这乐途县的蚕农都与他家结了契,那茧都只买给他家,所以旁人去也收不了蚕茧。”
“如今的乐途县老百姓不缺钱,只是缺粮食。在你们乐途县的蚕桑出名之后,这乐途县的粮商,每年,都要从我刘氏粮行买许多的粮食。”
“难怪啊,难怪你们可以未雨绸缪,抢在今年新谷收获之前,先来买粮。”
“现在诸多粮商尚在观望,粮价虽然看涨,却涨得不算过份。若是今年真是直到那谷子灌浆都还不怎么下雨……那旁的地方还好说,你们乐途县的粮价,只怕会疯涨。”
“而等粮食灌浆的时候再出来买粮已经是不行了,毕竟你们到时候应该都会想方设法的去弄水,以保证田里头不会真的全是瘪壳吧?”
“刘老爷所言甚是。”顾成仁看着刘一舟忍不住点头说道。
有福却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这个老狐狸’。
她先前不趁火打劫,要挟刘一舟以低价卖给他们粮食,是因为不齿那种行为。但是现在,她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说他们乐途县老百姓的艰难,却是为了能低价买进粮食。
换一种说法就是,她不愿意拿刀逼着刘一舟把粮食低价贱卖给他,但是,却会通过其他的大概算是‘生意’上的手段来为自己获得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
谁知道,这刘一舟却在话里直接了当的,点明了‘乐途县人不缺钱’这一点。而且,他抢在刘天宝前面说话前点名这一点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为了把有福心中的小九九给打乱的。
在商言商,这几乎就是刘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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