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一呆坐了一夜,似乎听见了慕容晓的声音……
说起慕容晓,他和蓁一的初次相见,错把正在弹古琴的她当做了蓁胥,预备撩开薄纱。栀子忙挡在前方。
“哈哈,让郡主笑话了,我今日得了一壶好酒,特意来找蓁王爷饮酒的,怎么不见他影子?”慕容晓一件长袍的袍角偏得斜塞在腰封里,腰间别着个小酒壶,头发也不挽成发髻,而是随意找了根褐色的带子绑住了事。
不修边幅不说,自个儿还潇洒得很。
“哥哥在军营里,我着人去唤。”蓁一隔着纱幔只看他一个大致轮廓,听着声音倒是分外爽朗的。
蓁一正在练琴,故此命人在凉月阁四周挂上了白色的纱幔遮挡毒辣的日头,也平添一份雅致。
“那就麻烦了。”说完之后,慕容晓也不客气,纵身抬臀坐在木头制的栏杆上,便开始喝起酒来,翠绿的湖水离他不过半丈远,他不以为意,就这么自己个儿喝着。
似是感觉到蓁一在打量他,他也不抬头,看着长廊的尽头说道:“郡主,琴音酒意,刚刚我可是闻声而来,还请莫要停,让我就着琴声下酒可好?”
蓁一平日里是这郡王府的‘泼辣货’,得理不饶人不说,有时候蓁胥的话都不见得听进去半分,听了慕容晓的话居然忘记反驳,乖乖抚琴,继续弹奏起来。
不知这样弹了多久,一曲又一曲,五曲作罢,哪里还有慕容晓的影子,只有一个小酒壶放在显眼处。
若不是后头在哥哥待客的正厅见到他,还以为他落入湖中淹死了。
无端又想起了这些,蓁一有些无奈,她自知不能这样痛苦下去,但是就是忍不住,慕容晓的音容笑貌如同刻在了她的脑子里,让她想要抹去,只能连同那头颅一起拔掉。
……
栀子一身嫩黄衣裙,显得更加面嫩,四下看了一眼,穿过垂花门,沿着游廊,再走过一个架在湖面上的精致的石头拱桥,片刻后才来到了蓁一的厢房外。
月季立在房外打盹儿,也是,昨晚她值夜,但是蓁一没让退下,她也不敢动,只能站着打会盹儿,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觉多的时候,看着委实可怜。
听到衣服摩挲的动响儿,忙睁开了眼睛,四下望了一眼,见栀子回来了,忙问了好,打个哈欠,“怎么才回来。”
“你快些下去吧!把桂花换来,补补觉。”月季听了这话如临大赦一般,连忙转身欲走。
“对了,让小厨房把莲子羹炖上,怕郡主待会儿要用。”嘱咐完之后,栀子这才抬脚跨过门槛朝厢房里面走去。
刚刚进入正房,便听见悠悠琴声传来,极私极雅,郡主还真是刻苦练琴呢!可是这古琴一般不宜用来斗琴,只能在及私密的空间里面弹奏。
栀子只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也不甚明白,只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蓁一身边。
房屋里面焚了香沫,蓁一便在这香味缭绕中轻轻抚琴,如同仙女下凡。
“情况怎么样?”蓁一抬头问道。
“昨日王爷格外警惕,所以没好下手,我今早让他们几人闹到衙门了。估计现在已经到县衙了。”栀子是自作主张的,所以说这话有些惴惴不安,怕蓁一怪她多事儿。
“好的,知道了,下去吧!”蓁一没有任何表情。
昨日是慕容晓的生辰,蓁一端坐了六个时辰,只弹着一曲《朝暮思》,指尖都磨出血泡了。
正在发呆,屋内响起了脚步声,蓁一没有抬头,只是呵斥道:“栀子,不是让你别来扰我吗?”
“扰你,我看不管你,你都要疯魔了。昨夜是不是一宿没睡?”蓁胥呵斥道,眼神透出心疼,然后拉过她的手看着,这傻女子连拨片都未用,指间密布细碎的暗红色血泡。
倒吸了一口冷气,蓁胥气结。
“下月末,我办了个茶会,邀请了十里八乡所有达官贵胄家的适龄公子,对外只说生辰,想要一起寻寻乐子。到时候有看得上的,我定单独提了,好好询问考核一番,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蓁胥说完便转身欲走。
“怎的,哥哥也看我碍眼了么?还是说哥哥想要娶个嫂嫂回来,故看我碍眼了么?若是如此我嫁便是,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兄如父,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异议。”蓁一乖巧的应道。
蓁胥停住了步伐,心中气闷难过,她大吵大闹倒是好办,不过是些小孩子脾气,训斥两句了事,但是这般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反而让他措手不及。
“你怎会这么想,难道你要为了慕容晓,当个老姑娘吗?”蓁胥语气缓和了些,但是还是沁人心脾的凉。
“哥哥……我为何会这么想,因为你处处偏袒那个夏浅语!因为你看我碍眼。(p://.)。以往我不就是这样吗?你都能忍得,从未想过将我许人,现在只不过过去半年,你就变了。”蓁一噌的一声从琴架旁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喊叫道,随着喊叫落下的还有那喷薄而出的泪水,这些日子的委屈,全在眼泪里了。
“和夏浅语没有关系,我只是怕你误入歧途,成亲生子,这样或许能让你忘记那些伤痛,我本也舍不得你,但是……女大不由娘,难道我能将你留在郡王府一辈子吗?”蓁胥本不想争辩,但是蓁一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你——真的对夏浅语没有心思吗?只是因为慕容晓曾经是你的至交好友,你处处照顾吗?哥哥,你回答我。”蓁一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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