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件包里的小文件带没了,那里装有档案、户口、粮食关系、军委空军包括审计局给的证明,还有检察院给开的信,办户口的大队和派出所的信函,法律出版社和东方文艺研究院的信件,以及六十年前大鹏爷爷在哈尔滨的照片…那里连一分钱也没有,可那是用万元也买不回来的宝贵资料。
那俩个姑娘还带着个方皮箱,曾经把皮箱放在茶几上,在大鹏昏迷中拉开大文件包偷走小文件袋,她们以为那里装着很多钱,放进皮箱赶紧逃逸。
火车从济南发车还没停过呢,下一站是德州要停车12分钟,大鹏窜过各车厢拼命而急躁的找着,她们总不能跳车逃跑吧?
德州车站到了,大鹏随旅客走出检票口,发疯似的在寻觅着那俩个挨千刀的,又跑到候车执勤室向公安报案,再登上火车挨个车厢找着,那俩个姑娘像被蒸发了再也不见她们的踪影,无奈只好向乘警再次报案。
火车又停下了,那是平原小车站,大鹏像傻子一样瘫倒在候车室,失望的心情使他没有上车,只有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愣,他预感到这一生的一切全完了,所有因检举控告的冤屈全都付诸东流啦。
从北面开过来一列车,大鹏又乘车返回德州,不仅在候车室外阴暗处、垃圾箱看了个遍,又找执勤公安再次报案。由于毒火攻心,胃胀痛难忍,他再次坐上去往东北的火车,只有一个信念,坚决要把老人、家属孩子的户口转回山东,也算挽救知青转点返城没办假离婚的后果。
经过两天一宿火车才到达哈尔滨,大鹏站在苏联红军纪念塔下,望着塔上坦克车和朝向日本的炮口,流连忘返的回忆过去他曾常来过的城市。站前东面是南岗,在上坡原来有个正对着路的苏轼大教堂,大鹏十几岁就从教堂一侧路过,据说因为有些教徒是特务,不仅被政府拘捕,教堂也被炸毁清除修上油漆路。从那往北穿过楼房区路对面是秋林商场,在那里能看到很多的苏联人,寒冷的冬季有些苏联女士穿着高腿皮靴、丝袜和布拉吉(裙子),坚实的体质对酷寒的冬季好像似无所谓。
秋林商场和那些苏轼高楼象征着苏联国都,而日本军国主义侵华建立东北满洲国,却扶持爱新觉罗溥仪在长春“新京”建立为国都。侵略者说什么:“小小的哈尔滨,大大的佳木斯。”也不无道理,因为在佳木斯周围有鹤岗、双鸭山和七台河煤矿,为了掠夺中国的矿产资源煤炭,以列强的军力抓捕中国的劳工,震惊世界鹤岗的“万人尸骨坑”就是历史的见证。据说:日本侵略者把掠夺的煤炭运回国,倒在大海里以作储备,那可是用中国多少万人的宝贵生命换来的。他们不仅抢夺煤炭,尤其在伊春和大、小兴安岭的黄花松木材源源不断抢夺回国,所以他们才把佳木斯看做是掠夺资源的圣地。
东北人在满洲国承受了14年亡国奴的灾难,而哈尔滨有个叫侯久的把松花江大桥买断。这一天有个戴着大墨镜、腋夹文件袋、穿着西服革履的人前来拜访。侯久不知哪方来的贵宾热情接待,万没想到那位不速之客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拍,狮子大开口:“拿钱来。”,侯久只能差人去银行提款和金条如数递给他。尽管差人已经向警察署报案,而来者用手枪*着侯久当人质,提着金条钞票刚登上火车,车厢便徐缓的开动了,尽管在下一站全车箱搜捕,而那位不速之客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当人们坐上六路有轨摩电车来到道外,12道街有个自由市场。当中苏关系破裂的年代,苏联专家的撤离,有些青年男女拉着手风琴、唱着歌在市场里变卖着衣物和家具。12道街往北是远近闻名的松花江畔,隔岸对面是著名的太阳岛,滔滔的松花江流水给中华民族留下了历史的记忆。
大鹏站在苏联红军英雄纪念塔下,举目望着塔上的坦克和对着日本的炮口,像幼儿失去母亲一样的悲伤。他默默的”,当唱到九一八,当唱到印度的拉孜之歌“流浪者”,在悲愤委屈的歌声中抽涕流泪……。
所有文件、材料包括档案的丢失,改变了大鹏的议事日程,他只好坐车来到阔别已久的兵团,向团部儯主任和公安李局长说明了情况,他们带大鹏来到户籍科。经研究,根据张大鹏办的是知青转点返城,只能按原来起户口的编号,重新开了一张证明,具有与户口同等的效率。对于老人、家属和孩子的户口,因为是垮省要求山东必须出示准迁证的说明信,并盖上了公章。
大鹏告别了儯主任和局长来到三营,为岳父的退休金找了宋主任。干部和工人们争抢着让去家吃午饭,他抱着怀念的心情来到与华英住过多年的那趟房,已经陈旧不堪了。李连长家做了很多菜,大鹏胃疼得只能以药充饥了。
在三营九年有过多少回忆,文革运动的洗礼、在那一望无边的田野流过的汗水?管理机关食堂、仓库、木工电锯房、结婚后为生活去大山里拼搏、担任统计带领知青工人为兵团建设做了多少贡献?
在团部三年赶过牛车,为干部家属的生活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拉柴草,仅凭他戴着个眼镜为机关食堂杀了几百头猪,摸摸耳后的伤疤感慨万分。在这里也是他人生初恋的地方,雅琴只有二十几岁、李向前只有二十一岁都自杀而死,蔡宝志也自杀了,现在老迟头也得癌症也去世了。迟大娘见到大鹏只是哭,他的儿子不在家,去山里承包木材赔了三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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