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喝农药自杀的,农药么,每年到了季节都要喷到菜地里的那种很刺鼻的东西,我知道的。出事情的那天,我还在给爷爷家的地里面插秧,宽大的裤腿被撸到大腿处打结扎住,田里面的水混浆浆的,直没到我的小腿,大中午的太阳直射,因为没吃早饭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又不敢回家,奶奶要是知道了我没插完这两排就走掉肯定会闹到妈妈那里去的,到时候又免不得一顿打骂。那家人从不承认我和妈妈是他们家的人,从不曾给过我们半点好处,每到农忙的时候我却要来帮他们做这些活,凭什么?心里怨气很多,总想着等我长大了,一定叫你们好看,一定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是大柱子在喊:“喂,小杂种你妈喝农药死啦,你快回去看看!”一向爱欺负我的大柱子虽然还是很恶劣的口气很恶毒的话语,但是却没有跟以前一样见到她先揍一顿再说。可笑的是,听到大柱子的话,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脑中划过不可思议,那么臭的东西也有人喜欢吃?棕黄色玻璃瓶装的敌敌畏,空着的胃里一阵翻搅,原地干呕了起来。大柱子显然是被我吓到了,肥壮的手抓住我的胳膊:“你干嘛啊?”然后轻轻松松就将没二两肉的我提留到了地上面。
呕过之后,心里总算是冒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悲伤情绪来,又有一阵莫名的快意,不知所云,大柱子她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杀猪一般:“臭小子你死到哪里去了啊?还不回家吃饭?”应该是看到了我,但是不知是心里的一丝丝怜悯作祟还是其他的,没再向以前那样直接开骂杂种了,只当做没瞧见。我心里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么个小山沟里,人人都敬鬼神,死者为大,纵使是剽悍骂街的农妇也是怕遭了报应的。
一个人回到家里,爷爷奶奶、几个叔叔伯伯都在,妈妈整个人被包住了,放置在床板上,我下意识的去拨开妈妈头上几乎将她整张脸包住的帽子……爷爷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但是我的动作终究比他要快上一些,又离得近……
“啊——”看着那泛着紫色的青灰面庞,我被骇地叫了一声,奶奶抹着泪骂了句“作孽啊”,上前将帽子重新拉下去盖住。看着奶奶他们的隐隐约约的哭声,我觉得很好笑,人死了倒是来做戏了?又很迷茫,早上还能提着扫帚揍我的女人,就这么样没了,是庆幸多些还是难过多些,我也不知道。
然后我就住到了爷爷奶奶家里,他们虽然收养了我,但仍旧不允许我这么喊他们,日子跟从前过得差不多,不外乎是每天早起喂猪烧饭洗衣服,只是对象从妈妈一个变成了七八个……都习惯了……
妈妈去世后差不多两个月不到,爷爷被人叫去了大队里,说是有上海长途……那天晚上,大伯母还破天荒的杀了一只本打算留到过年的鸡,闻着扑鼻的肉香味,饭桌上的我只顾自己低头扒饭,偷偷的舔了舔嘴唇……淡的。大伯母却笑得前所未有的亲切,夹了一只肥大的鸡腿到我的碗里:“别光顾着吃饭啊,这可是特意给外甥女你杀的鸡,多吃点儿啊!”眼中光亮之盛不觉让人看了毛骨悚然,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大概是看我没有动筷子,大伯母的笑脸有些僵住,但很快又挂上笑意,却掩盖不住一贯的凌厉,大伯父一向话不多,此时只朝她憨憨的一笑:“多吃点!”被压制着的二虎不服气的哼哼,看着我碗里的鸡腿朝我狠狠的呲牙翻白眼,奶奶看到了,只做未见。二虎是大伯母唯一的孩子,也是爷爷奶奶的宝贝金孙……二伯母只生了三个女儿,在家里说话没底气,此时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我有些害怕二虎,心里不晓得今天是怎么回事,害怕吃了以后二虎会找我麻烦找的更加厉害,可是不吃……又着实想得很。不管那么多了,一口咬了下去,鸡肉的香味在嘴里花开,哪里还能多想别的,没看到大伯母带着满意的笑……
自那天之后,大伯母对我也不再呼来喝去,但是我仍然很主动的做各种家务,她也没有不让我做,只是嘴上会客套几句,话里带出的意思却让我陷入沉思。“外甥女啊,大伯母对你好不好啊?”
我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大伯母很满意,大概是想摸摸我的头,但是估计是觉得太脏了,半路又收回了手,嘴上说:“乖孩子,出息了莫要忘记你大伯母啊,我总把你当成自己亲生的小孩一样疼的,跟你二虎哥哥没啥子两样的!”我继续点头,没过几天,家里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爷爷奶奶避而不见,大伯母招待着,声声“妹夫”的唤着,还让我叫他——爸爸。
爸爸生的很白净,对我笑着,问我:“你就是小菀吧?”我睁着眼睛,没有回答,木得不得了,爸爸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我的脸蛋,并没有不高兴。
爸爸来的时候是中午,连午饭都没有用就带着我搭车做了四五个小时的山路到了县城,在县城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又乘上了火车,整整三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从来没做过车子的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总算是到了爸爸说的我以后的家——上海。一路上,爸爸对我很照顾,睡觉的时候他会把我抱在怀里面,乘务员推着餐桌走过的时候他会问我要吃什么,给我买了饭自己却是啃着干馒头,我被一盒饭五块钱的天价吓到了,吃了没几口就说饱了,让爸爸吃,之
喜欢重生之顾俏神飞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