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
陈一心脑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徐虎?徐虎?他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奇怪,刚才看案卷都没这种感觉。他沉吟片刻,又问小江:“他举报的这个郭路,是什么人?”
“他三弟的同班同学。”
“一个高二学生?”陈一心有点好笑。看小说就到~
小江却没笑,又递上一叠资料:“陈队,我查了一下这个郭路的情况。虽然他才十六岁不到十七,但在雪亭镇乡却是相当有名的人物。根据乡民口述,他五岁时差点把当时十一岁的徐虎打死――当然、这个很可能属于夸张,可信度不高。但就在几个月之前,青水弯村生了一起严重的乡民斗殴事件。起因是死者徐虎的弟弟、徐豹在村口调戏村民汤克义的女儿汤会秀。郭路看到之后,追到徐家大屋与徐豹母亲、申云巧生争执。此后徐虎纠集了三十多个青壮,手持器械围攻空手的郭路。结果不到一个小时,这三十几个人全部被打垮。其中二十八人受伤,九人骨折以上重伤。”
陈一心摇摇头:“乔阴县练武的很多,光凭这点不能说明问题。反倒是徐龙有挟私诬陷的嫌疑。”
“但是,陈队你看这个,”小江从资料里扒拉出一份售货记录,“一直以来,每隔两个星期,郭路就在雪亭镇乡集市上的杂货店采购二十斤左右的米,还有盐巴和干腊肉等等。这些东西到哪里去了?他每个周末都要上野羊山打猎,难道不是带到山里面去?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掉这么多?”
陈一心脸色阴沉下来,缓缓点头:“嗯,有问题。”
“我怀疑,柳淳风收了郭路做徒弟。郭路每周上山,就是在跟他学武。柳淳风能在野羊山的老林里面生活十一年,全靠郭路定期给他提供补给。”
这个结论相当大胆,所有专案组人员都被惊到了。一个高二学生,能做下如此滔天大案?
“不一定是郭路,也许是柳淳风做的……”陈一心思索着,“但无论如何,这个郭路都是关键人物。”他把烟头按熄,沉声下令:“立刻找他谈话!”
为了留面子,没有开警车进学校抓人。小江带着几个刑警队干警开了一辆没顶灯的白夏利,先到教务处把情况讲了一遍。教务主任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答应到教室去喊郭路。
正在上课,郭路一如既往地趴在课桌上大睡。教务主任只敢站在边上小声地喊,还是汤会秀把他摇醒的。教务主任惊慌躲闪的眼神说明了到底是谁找上门。郭路推门进教务处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四个魁梧的刑警坐在凳子上,腰里都带着枪。一看郭路推门进来,有意无意都把手放在枪套上。一个略瘦,脸很白净的警察站起来问:“你是郭路?”
“我就是。”
“你好,我叫江明,”白净的警察很和善地笑了笑,“不要紧张,只是请你去配合我们调查,问几个问题。”
“好。”
说是这么说,当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察一边一个在后座上夹住他的时候,郭路还是明显读到了敌意。就差没有上手铐了,也许仅仅因为他还是个学生?
郭路被四个警察前呼后拥地带进县刑警队大院。这是一幢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四方形院子,灰石砌成的墙水气森重,显得有些阴沉。警察们带着他往侧面走,那里有一道铁楼梯通向二楼。
“快走!”一个相当精壮的警察从后面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上楼梯。
“小何,不要这样,”江明对那个年轻干警摇头,“他还是个学生。”
“学生又怎么样?老子见得多了。”
小何似乎不怎么买江明的帐。江明讪讪地没说什么,侧过脸冲郭路笑了笑:“不用怕,他无心的。”
郭路理解地冲他笑笑,觉得这个警察还不错。
讯问室并不像师父描述的那么恐怖。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陈设很简单。江明招呼郭路在靠墙的沙上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到他对面。郭路看见江明抽了一张纸,抬头写着“讯问笔录”四个字。
“姓名?”
“郭路。”
“生日?”
之后还问了亲属关系等等一干毫无营养的问题。郭路随口答着,渐渐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他开始分析原因。江明的口气一直很友善,基本上就是朋友之间谈话那种态度。问的也都是些大路货,并不特别刁钻。到底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呢?
江明问那些浅显的问题,偶而还赞同地附和几句,其实是一种观察。他根本就不在乎答案,在乎的是郭路的反应。有效的审讯,目标是建立有利于审讯者的氛围,暗示犯人在这个陌生而可怕的环境里,只有依靠审讯者的保护才能安心。如果这一步成功,犯人就会以合作的态度为筹码,来交换心理安慰。
这些都是犯罪心理学上的理论,郭路根本不懂。但练武的人,自然而然有种抵制被人观察的警觉。郭路开始调整节奏。无论什么问题,从几岁第一次打架到你们家外面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他一律调匀呼吸,仔细经过大脑之后再回答。情绪绝不抵触,态度绝对诚恳,但答案能暧昧就暧昧。
江明似乎意识到了,不再提问,把手上那支铅笔来回地转。笔越转越快,忽然啪嗒一声掉下来,在桌沿弹了下,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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