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四天过去了。拘留到期,查无实据,郭路最后还是被释放了。郭大爷一趟趟去县里市里乃至省里上访,据说专案组压力也不小。
办手续那天,江明依旧是和气地笑着,慢声细语地说:“小郭,我叫你声小郭不介意吧?叫郭同学似乎也挺别扭的。不好意思让你在里边呆了那么久。我们的政策——”
郭路接下茬:“不会冤枉一个坏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好人,对吧?”
江明笑笑,略微有些尴尬:“说反了……”
胖看守老刘似乎心情不好,臭着一张脸把郭路的东西拿过来,丢下就要走。
“哎,等我点清楚你再走,”郭路把他叫住,细细地清点,“学生证,饭票,钱,钥匙……珠子呢?我的珠子哪去了?”
胖看守老刘开始耍死狗:“啥子珠子,老子不晓得,没看到过。”说着抽身就走。郭路扭着他不放,说:“不行,你拿了我的翡翠珠子,还给我!”
胖看守老刘一张肥脸红得滴血,渐渐有点老羞成怒,举起黑胶警棍威吓:“翻了天了!老子看你班房没坐够,是不是?”
郭路拿江明做挡箭牌:“江叔叔,你那天看到我把珠子摘下来给他的。我说那是我家祖传的,他还说‘玉皇大帝的也要拿下来’,对不对?你们警察不是从不冤枉好人的吗?”
“老刘,”江明无奈地笑,“找不到就算了。这边人进进出出,难免丢点东西。”说着回头抽了一张红票子给郭路,“好了,不要吵了。赔你一百还不够?你那个破珠子,花鸟市场能卖五十就烧高香了。”
郭路接过钞票揣兜里,顺便摸了一把乖乖地躺在里面的滴翠珠,嘴里勉勉强强地说:“那可是我家祖传的,上好的翡翠……”努力做出沮丧表情的同时,他心里乐滋滋地琢磨:看来这个东西卖相不错,缺钱花的时候,很应该多卖几次。
一脚踏出看守所那扇冰凉的大铁门,郭路做了个深呼吸。啊,外面空气真好。他正在感慨,突然就被人抱住了。
“三娃儿啊三娃儿,”郭婆婆搂住郭路大哭,“你咋个搞的嘛……”
“妈,”郭路安慰她,“我没做坏事,真的没做。你看,我不是被放出来了吗。”
郭大爷拎着个人造革包在旁边等着,闷头抽叶子烟。等母子俩抱头哭够了,他把叶子烟一掐,过来说:“走,回家!”
陈一心站在看守所二楼上,看三个人搀扶着离去。江明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他一声叹息。
“陈伯伯,”江明小心翼翼地提示,“真的不考虑让那对老夫妻给他做做工作?怎么说也是收养他这么多年,感情也挺深厚的……”
“怎么做工作,劝他承认自己杀了人?”陈一心摇头,“小事好说,这种掉脑袋的案子,哪个都不傻。”
江明一想也对,六条人命啊,想判死缓都不可能。看来软硬都没戏,那怎么办?不管怎么说,栽在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屁大孩子手里,实在是窝囊透顶。他整理过思路,又向陈一心强调:“陈伯伯,我觉得这个人绝对有嫌疑。别的不说,五根电棍杵上去都不怕,简直就不是人嘛!我认为,要抓柳淳风,线索只能在他身上。只有柳淳风那样的怪物,才教得出这样的徒弟。”
陈一心看江明有点急了,笑着拍拍他肩膀:“小江,晚上省里要来两个同事,一起喝点酒?”
“陈伯伯,这都啥时候了,还喝酒?”
“他们可是省刑警队的追踪高手,你真的没兴趣?”
“追踪高手?”江明眼里渐渐有光冒出来:“放长线钓大鱼?”
“哈哈,去不去?”
“去!当然去!”
于是专案组负责二十四小时监视郭路的人员,在酒桌上初步定为陈一心,江明,以及省里来的两个高手。四个人里面除了江明都是老手。看小伙喝酒喝得坐立不安,恨不得追着郭路屁股去录像的样子,三个老油条哈哈一笑,说慢慢来,一个星期之后再下乡都不晚。嫌疑人不是回家就是回学校,怕个求。这几天憨包都晓得风声紧,他敢乱动?
还真让这帮老油条料中了,郭路在家歇了两三天,然后带着销假的条子去上学。看郭婆婆忧愁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敢提上山二字。
歇在家里的时候,他曾经托去县城做力工的宋定勇打听一下姜奎发的消息。宋定勇后来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看守所死人的事儿被一家网站给捅出去了,现在县里闹得可欢腾呐。姜奎发他们几个都被转到省看守所去了,据说要重判。乱抓人的协警也被撸了制服,一起送省看守所准备起诉。
郭路后来跑到乡上唯一的网吧去找了找新闻,搜到不少关于这事的专题。丁大同妈妈早死,就一个退休工程师的父亲。看专访里那老父亲都快崩溃了,白发苍苍,满面枯槁。舆论十分同情,要求严判的呼声很高。郭路决定再等等,看判决结果下来是什么再说。---------------------(本来想零点更的,瞌睡来了,无奈先更了去睡去。看到有朋友在书评区说河狸更新不给力了。呵呵,一天一更2k党确实少了点,河狸还在拼命攒存稿准备过冬嘛,这不是冬天都快来了吗~~~大家细水长流嘛,河狸虽然只更2k,但这2k都是干货,绝对没有注水啊。河狸从来不喜欢注水,永远也不会注水,大家完全可以放心!这几天更得少,也不太好意思要推荐票,大家看着给吧。您读得爽,赏个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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