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晓言垂下了眸子，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眼睑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你说的是荣老夫人指定我当荣家孙媳妇这件事，对吧？”
“其实最古怪的是你们的婚姻协议。”陆以钧若有所思的说，“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婚姻协议，就算荣老夫人真的很喜欢你，也没有必要把你和荣皓辰拴的死死的吧？”
“我们是在国外结的婚，那个国家的有钱人在结婚的时候都会签订协议，不过大部分是财产协议。”景晓言的声音很低，像一阵掠过的微风。
“我是在想或许你们的婚姻触动的不只有孙家的神经，所以才会引来杀身之祸。”陆以钧深思熟虑的说。
景晓言喝了一口鸡尾酒，思索半晌，扬起眸子，“难道是荣美瑜？她和孙家关系密切，一直都想让孙静珊上位，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她在幕后操纵，而孙刚只是执行者？”
陆以钧耸了耸肩，他也想到过荣美瑜，但可能性不大。
“她很有可能参与了，但应该不是幕后真正的黑手，孙刚和她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是她的话，你觉得孙刚会把她咬出来吗？”
景晓言沉默了。
孙刚在权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也是只老狐狸。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荣美瑜跟他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只要有荣美瑜在，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荣美瑜完了，他就别想咸鱼翻身了。
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供出荣美瑜的。
而且荣美瑜被姑父关起来了，没办法实施杀人灭口的计划。
幕后的黑手很可能就像孙刚描述的一样，犹如毒蜘蛛一般隐匿在最黑暗的角落里，暗暗的结网，等时机一到，就会把猎物引入自己的网中，吸食殆尽。
“也许荣美瑜知道些什么，看来我得去找哥把她放出来了。”
陆以钧扶住了她的肩，“我在明，敌在暗，那只毒蜘蛛很有可能再次出手，你一定要小心。”
“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来。”景晓言在愤怒之余，还有几分郁闷。
原本以为已经弄清了全部的真相，没想到竟然重新回到了原点。
她回到华园的时候，荣皓辰正在大厅里等着她，他已经得到了孙刚入院的消息。
“你把那家伙刺激到爆发脑溢血了？”
景晓言坐到了他的身旁，极为小声的说：“不是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有人要杀他灭口，他肯定不是突发脑溢血这么简单。”
荣皓辰微微一怔，“说清楚。”
她把在看守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声音控制在两个人的小范围内，恰出她口，入他耳。
“孙刚很可能不是杀我爸爸的真正凶手，就在他要告诉我真相的时候，就突然发病了。他倒下去的时候，让我救他。如果他死了，幕后的真凶就很难挖出来了。”
一道凛冽的寒光从荣皓辰眼底闪过，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你觉得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对方对我们父女动手，一定跟我嫁给你有关系。”
景晓言扬起眸子看着他，秀美的脸上弥漫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你知不知道，你奶奶为什么要选我当孙媳妇？你们荣家高高在上，是东方第一大财团，我们景家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刺绣世家，我哪有资格高攀你荣大少爷，这不是在攀登珠穆朗玛峰吗？你嫌弃我，喜欢孙静珊也是情有可原的。”
荣皓辰脸上拉下三道黑线。
这个脑回路逆向生长的呆瓜确实配不上他。
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孙静珊？
“你爸爸应该是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你的缺点缩小了一千倍，优点放大了一万倍，说服了我奶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景晓言呵呵冷笑了两声：“你这是高估了我爸爸，还是低估了你奶奶？就算她觉得我心地善良，品德高洁，适合当荣家的少奶奶，也不至于要弄出如此严苛的婚姻协议，把我们捆绑在一起吧？”
这话一针见血，戳到了点子上。
其实荣皓辰也不明白奶奶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她的精明睿智，不可能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闪光点，让她如此看重？
他怎么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只有一身的毒点，让他讨厌至极。
“你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她做了一个鬼脸，“我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说完，她又立马摇摇头否定了，“不对，我要是拯救了银河系，应该嫁给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可能这么惨呀？八成弄反了，我是毁灭了某个星系，被罚到地球上来受苦受难的。”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荣皓辰风中凌乱，“啪”的弹了下她的额头。
“你再叽里呱啦，我就把你踢出银河系。”
她吐吐舌头，“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原因。现在我爸爸和你奶奶都不在了，这个秘密恐怕要成为千古之谜了吧？”
荣皓辰大手一伸，使劲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在教训一只不听话、惹人烦的小动物。
“你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好好想想你爸爸有没有什么仇家？”
她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我爸爸一向讲究中庸之道，孙刚说对方的势力远在他之上，他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人结仇？”
荣皓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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