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卡萨的幸运,并不代表着所有人的结果。前线的十三位领主中竟有七人在袭击中负伤,卡梅尔家的当主甚至当场身亡。暴怒的魔族战士们将完成任务或者失败的刺客们斩为肉酱,咆哮着发誓要将卡·洛特·罗尔依要塞化为平地,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伊莎,这时候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卡萨突然问妹妹道。
“当然是杀过去……啊,不!”伊莎贝拉杀意正浓,陡然间却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语。“当一切顺其自然的时候,也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己方的复仇心,也许正是敌人想要利用的。女孩子连忙摇摇头,大声说道:“我们应该隐忍,观察情势的变化。”
“这就错了。”卡萨淡淡说道,“战场上的迟疑,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接连两次的突袭,会造成我方的犹豫。究竟敌人还有多少埋伏呢?对方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出发的大军再次回到出发点时损失的士气不可估量,狐疑之心更是将我们带入一团迷雾中。这场仗便到头了。”
宁河城的城主拉下了遮面甲,策马奔下驻营的小丘。身后的侍从官手持着扶盾白虎的纹章紧随其后,不禁让伊莎贝拉一愣。正想说话间,却听卡萨大声说道:“伊尔特、加曼、赫洛拉,目标棱堡洛特,不用犹豫了。”
狱雷军中顿时传来一阵欢呼,高喊着各自神祗之名的蛮族、兽人、牛头人们越过缓慢前进的重步兵方阵,向着罗尔依城右边的塔状建筑冲去。狱雷属下的三百黑骑士则小心翼翼地掩护着步兵的侧翼,防止可能出现的圣骑士冲击。
狱雷军的举动让举棋不定的盟友们更加糊涂了。领主们想要约束军队,却不防热情迸发的兽人们认定原野上的战争已经随着攻城战的开始而落下了帷幕,开始了狂热的反攻,引得魔族战士们也开始了冲击。疾驰的黑骑士们越过双足奔跑的士兵,和减速的银色军团激烈地碰撞起来。暗黑神的浓重气息将闪亮的银芒完全包裹其中,一丝丝地缠绕着,接着又将其撕裂开来,缓慢地吞噬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血。原本占据了上风的人类军团被眼前的疯狂弄晕了头,竟先于自己的骑士崩溃了。溃败的开始源于不知埋伏于何处的数名人类士兵抛弃了手里的武器,惊惶失措地跑向罗尔依,这一举动引发了军队的连锁反应。数营数团的士兵们纷纷扔掉了累赘的武器和旗帜,向着安全的要塞逃去。如同滚雪球一般壮大的逃亡队伍反而冲乱了圣骑士团的第二攻击波,卷带着无可奈何的骑士们涌向城里。眼前的乱像刺激了魔族战士们的嗜血yù_wàng,于是对战很快变成了屠杀。被抛弃的第一波次圣殿骑士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顽强抵抗着黑色的狂潮。
卡萨侧脸望着逐渐崩溃的敌人,低声笑了起来。
“计划上也许是完美的,只不过敌人的精神力差得太远了,还是说,天使的缺阵减弱了对方的斗争心?”
男人的话音刚落,便见南方的天空逐渐明亮起来。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的,是赞美诗和圣歌的旋律,让战场上所有的魔人心头一震。
天使军团来了。
数百对羽翼出现在战场上空,将燃烧的火焰投向雪原中的黑色军团,暂时迟滞了魔军的行动。随着最后一名圣骑士离开了魔军的视线,回到了坚固的罗尔依城中,天使们也再度吟唱起悠扬的圣歌退向主城,让地面仰视着天空的战士们恨得牙痒痒。然而刹那的寂静很快便被战场左侧传来的巨大轰鸣声给撕得粉碎。狱雷的士兵们扯动了庞大抛石机的绳索,将近吨重的岩石投向棱堡洛特,揭开了攻城战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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