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家商号开始卖,其他人都在看着怎愿意吃亏?就也会跟上来卖。这大家一起卖呢,价格自然就上不去了,进价能不能拿回来都很难说。”
乌定孝喝了口茶,又道:“亏本的生意谁愿意做?就横下一条心继续屯着。屯的少官府不管你,你屯这么多,官府迟早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咬咬牙再屯是吧?我还就继续往山东运米,明天的货是第五批了,卖给官仓,只加了镖银路费的价。
这些屯货的傻眼了吧。本钱小点的,估计现在已经在抛货了,山东的饥情也就缓解下来了。屯货商亏了多少,就不关我事了,找我我也不见。这种生意,也就是一锤子买卖。”
杨述大笑道:“乌老板真是深谋远虑,为百姓着想啊。屯货商行情大跌,忍痛割肉!”
京官呷着酒,冒出一句:“人才。”
乌定孝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惭愧惭愧。我这趟米生意做下来,也是赚了不少,谈不上仁义。应该一开始就平价出米才对。”
杨述忽然想到一事,道:“我朝人口众多,粮食是根本啊,一遇灾年,军民都会受到影响。如果每亩田地的产量能够再高一些,那么各地仓里的粮食自然也就更多了。”
乌定孝摇摇头道:“大江南北的稻田,能产出多少米来均已有定数,再增产量已不大可能了。”
杨述道:“我原来……住的地方有这种办法:开辟几处良田,把各地的稻种拿来混在一起栽培繁育,野稻家稻都可,品种越多越好。按不同的搭配分别尝试优胜劣汰,等过了几季,就筛选出产量最高的稻种了。”他见乌定孝听得频频点头,心想这玩意可不是立杆见影就能出成果的,具体怎么培育,细节自己也不清楚,就算提个概念吧,若有天才农夫研究出来也未可知。
一番话说完之后,乌定孝眼中精光一现,仔细回味了一番,又露出喜悦之色,连声问道:“这种稻米市面上可有出售?又叫什么名字?”
“市面上暂时没有卖的。这个……名字不太好听,叫杂交水稻。”杨述回应道。
乌定孝笑道:“名字是难听了点,意思倒是很准的。”
京官摇摇头道:“庸俗。”
乌定孝又凝神思索了一会,道:“小兄弟,你说的这个法子我以前从未想过,今日一提,真是越想越有道理。我虽于农家之事不甚了解,但这番意思还是明白的。此行去南方,种田的好手一大把,正好置田聘人尝试一番。”斟酌了下又道:“小兄弟相貌堂堂深藏不露,想来并非常人,也就不冒昧劝你入我这行了,待到这种高产稻米出了批量有了利润,我给你花红如何?”
杨述道:“乌老板,你肯出钱出人来做这费时间的事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新品若有成效,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一桩。这花红一事,等乌老板赚钱以后再说吧。”
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乌老板行商大江南北,称得上是生意人也知天下事,各地风土人情、特色世故也很熟悉,杨述心中有疑问的,他都一一给予解答。
等两人再度聊起水稻培育之事时,京官听得直打呵欠,又插不上嘴,一个人喝着酒,竟趴在桌上自顾自睡去了。
又谈到乌定孝在本朝各大城开设的钱庄,乌定孝却苦笑起来,说道:“钱庄我原本是不想做的,这行当管理起来太过麻烦。只因我到处收货贩货用钱不少,又舍不得花手续费到其他商号取兑,随身带的银钱就只有装在车上,即不安全又占用了载货的车子,迫不得已就自己入行了。”
杨述见他算盘打得精明,也是十分佩服,思忖一番后,对乌定孝提出了银票的概念。
乌定孝愣在当地,突然一拍大腿,竟有些激动,连声叫伙计再拿酒菜来。
他在房中转来转去,一会儿低头苦思冥想,一会儿又用手指凌空比划喃喃自语。
杨述见他难抑兴奋的模样,暗想北宋时的纸钞应该是叫交子才对,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由户部监管,在益州先行的。他思索了一会,提醒道:“市面上若能有轻便的纸钞流通,于商贸展是莫大的幸事,只是货币增制恐怕还得官办,”
乌定孝已经转到了墙角去,仍是陷于苦思之中,竟象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
杨述继续问道:“乌老板在朝中可有关系?朝中有人才好办事。”
乌定孝这时终于想通,回过了神来,也听到了杨述的问话。他有些怔地道:“干我们这行营生,天南地北地赶路,回京的日子也是不多。这些年来于地方上结识了些有品级的官爷,京城里却并无一人相熟。”边说边瞟了眼那位朱姓京官,他仍是趴在桌沿边睡着觉,并未受到这一番谈论的影响。
乌定孝走回到杨述身边一抱拳道:“小兄弟,我们今天见面是缘份,老哥哥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他又拿出一块铭牌递给杨述,道:“我也不多说,今后在大宋境内的本号钱庄,百贯之内的银钱你报名亮牌就随便取用。”
杨述也不推辞,随手把铭牌接过了。
乌定孝又想起一事,道:“这个倒忘记说了,敝商号的名字是卧龙。”
那趴着睡觉的京官突然睁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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