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日山城的天守阁出来的时候,佐佐成政忍不住仰天大笑。
天守阁内的景虎姐听到成政那张狂的笑声,在诵经室里摔这个踢那个,终于一脚踢在坚硬的盔甲上痛得半天没站起来……
拿着鸡毛当令箭,佐佐成政立刻就发布了征集越后境内的姬武士组建亲卫铁炮队的公告。
在旧有城下町的一片空地上,由宇佐美奈美——就是前面很鄙视佐佐成政的那个姬武士——作为主要负责人,组织姬武士们的报名登记工作。
佐佐成政则是马不停蹄地回到北条城里,派樋口兼丰往陆奥走一趟。
铃木灌土和石川五右卫门仍未来到,佐佐成政觉得干等也不是个办法,就带着井伊直虎拜访了客居在春日山城的小笠原贞庆。
小笠原贞庆是已故信浓守护小笠原长时的嫡子,在先前的越后骚乱中,早早地被小笠原长时撵到了根知城,还跟着佐佐成政一道南下入侵信浓,谁知道刚回到越后,就知道自己老爹死了,真是心酸。
比死了爹更心酸的,是家传的役职“信浓守护”被越后地头蛇长尾景虎夺走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是小笠原贞庆的亲密战友——佐佐成政。
心酸,何止是心酸,简直就是心酸。
从回到春日山城之后,小笠原贞庆连苦练了十余年不辍的骑射弓马之术也暂时搁置下来,整天闷在自家的屋敷(临时的)里喝酒。
万万没想到,佐佐成政在这个时候造访了。
小笠原贞庆压抑着心头的不快,亲自来到门口迎接佐佐成政,他跟着父亲小笠原长时过了几年的流亡生活,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低头。佐佐成政乃是长尾景虎的宠臣,在短短一年之内从一个外国人做到家老城主,不能不让小笠原贞庆笑脸相迎。
小笠原贞庆不明白的是,佐佐成政来他家做嘛?难道是嘲笑他们父子的失败吗?
“小笠原大人……佐佐成政这次来,是为了借助大人的力量。”
来到客厅之后,佐佐成政立刻就正儿八经地向小笠原贞庆鞠了一躬,神色诚恳地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地推到小笠原贞庆的面前。
小笠原贞庆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生气了。
“我小笠原家再怎么不堪,也曾经担任百多年的信浓守护,以《小笠原兵法》传家,纵然已经失去了领地和役职,也没沦落到需要佐佐大人接济的程度。请回吧!”
小笠原贞庆显然误解了佐佐成政的意思,他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佐佐成政并未如贞庆所料的那样拿着钱走开,更未恼羞成怒,而是笑了起来。
笑得人畜无害,阳光灿烂,笑得小笠原贞庆很不开心。
“小笠原大人是误会了在下的意思了……这些钱,并不是用来向大人赔礼道歉的,而且,我身为主公的家臣,为主公牟取利益乃是分内之事……有关于‘信浓守护’役职的归属,成政认为自己并未做错!”
倘若佐佐成政忙不迭地说好话赔礼道歉,小笠原贞庆有可能更加愤怒,但成政坚持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当的,就让小笠原贞庆失去了发火的动机。
“虽然对不住小笠原大人,但在下认为,信浓守护的役职,并不是关键所在。”
“关键何在?”
小笠原贞庆冷笑着,他发觉自己更不喜欢佐佐成政了,先前共事时建立的感情和默契似乎在几分钟内就被佐佐成政给踏得粉碎。
“关键在于是否能够恢复旧领!”
佐佐成政抬起头来,盯住了小笠原贞庆的双目。
“关键在于……在下能否帮助小笠原大人恢复信浓的旧领!是空头的役职更重要,还是领地更重要,不知小笠原大人怎么看呢?况且……纵然我不去为景虎殿下申请役职,信浓守护的位子就能顺利传到小笠原大人的手上吗?小笠原大人……似乎把武田晴信给忘了。”
成政说一句,小笠原贞庆的怒意就弱了两分,等到佐佐成政说完,小笠原贞庆已经恍然若悟,明白过来。
佐佐成政从幕府哪里直接要走了信浓守护的役职,的确是可恶,但若非如此,必定是武田晴信从幕府要走信浓守护的役职。成政说的不错,不论役职落到哪一家,都不会是他们小笠原父子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小笠原贞庆的火气也消了,他看着身前的这个钱袋子,似乎明白了佐佐成政的意思。
贞庆伸出一只手来把钱袋掂了掂,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佐佐大人也太抠门了……仅仅是足轻大将的待遇么?”
见贞庆上道,成政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说起来……足轻大将的待遇对小笠原大人来说虽然很微薄,但我却认为大人应当接受我的邀请。”
“理由呢?”
贞庆解开了钱袋子,把里面的50枚小判金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盯着这些闪闪发光的金子,他也稍微有些心动……虎落平阳尚被犬欺,更何况是早已失去了领地的小笠原家?
“因为我将组建一支为数百人的常备骑兵……小笠原大人,将担任这支骑马队的首领!”
小笠原贞庆顿时两眼放光,但一想到百人骑队的规模,又疑惑地问:
“就算是比足轻大将高一级的侍大将,也只是有统领50骑的资格而已,主公让我统领百骑,就不怕坏了规矩?”
贞庆对佐佐成政的称呼已经变成“主公”,显然是已经应承了成政的邀请。
“你的这个足轻大将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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