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地方没打磨够,还得拿细砂纸再打磨一遍,要不然的话,作色的时候会有小麻点!”
覃小天伸出脑袋,看了一眼王民琦正在修复的陶瓷工艺品,低声嘲笑道,
“这都不懂,你怎么成为兵马俑修复师的?”
“你懂个屁,兵马俑又不需要作色仿釉!”
王民琦没好气地回头瞪了覃小天一眼,气呼呼地在心里面想道,
看来真不能小看这小兔崽子啊,要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最后输给他给说不定。
“输给一个实习生?”
王民琦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真要发生这种事,然而再一不小心传回到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里,别人会不会笑不知道,估计一号坑修复组的那些人得笑掉大牙。
“决不能让这种耻辱落在我的头上!”
“可这该死的古陶瓷修复,跟兵马俑修复也相差太大了,还要作色仿釉和做旧,做旧还好说一些,但这作色和仿釉,也太难了!”
“唉,没办法,只能加倍苦练了!”
想到这里,王民琦便不再理会覃小天,又开始埋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对付起手里的这件陶瓷工艺品。
那谨慎的模样,仿佛他修复的不是一件现代工艺品,而是一件国宝级文物。
向南没有管王民琦和覃小天在做什么,古陶瓷修复技艺的各个流程以及技巧要点,昨天他已经很细致地讲解了一遍,至于他们能记住多少,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他能为这两位学生做的,那就是提供陶瓷工艺品,让他们用实践操作来加深记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句话,是向南在第一天跟随孙福民学习古书画修复的时候,孙福民给他讲的第一句话。
而且,孙福民不只是讲讲,也是这样做的。
这才有了,向南经常一个人躲在金陵大学的古书画修复室里,十天半个月都难得回家一趟的故事。
现在回过头来,说是故事,实际上,在当初,那是一段疯魔般的日子。
也正是这段疯魔般的日子,向南的古书画修复技术,才会突飞猛进,最终达到一个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
当然,向南从没奢望过,他的学生也能像他一样,为了修复文物废寝忘食,但他们至少也要具备严谨、认真的求学态度,以及不怕吃苦、肯下苦功的耐性。
工作室以后必然会扩大,对于文物修复师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想要从博物馆里面抢人,那是不现实的,博物馆还对他虎视眈眈呢。
所以,向南的打算是,由工作室自己来培养文物修复师。
哪怕以后自己培养出来的文物修复师,被那些博物馆给高薪挖走了,那也无所谓啊,反正不管他们在哪里,实际上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修复华夏的文物。
那就够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向南文物修复工作室陷入了有序的忙碌之中。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每个人也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事实上,也只有向南这里,才会让王民琦和覃小天这样“半新人”,拿着工资学技术,换一个地方,绝对让你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在市场经济化的年代里,已经很少会有公司或者单位,愿意出钱出力培养新人了,要招就招那些“一来就能用”的熟练工,马上就能产生经济效益。
因此,王民琦和覃小天都很珍惜这个机会,虽然嘴上经常抱怨,但真正到了上班时间,也都能埋下头来,努力去学习,加班到夜里十来点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向南看在眼里,心里面也很欣慰,愿意吃苦,能吃苦,是一个人能够进步的最大因素,实际上,天赋在这个时候所占的比例已经很小了。
王民琦和覃小天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没有白费,他们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相信只要再过一两个月,他们两个人,也许都能独立上手修复文物了。
这一段时间,向南也没有干闲着,他也在修复从闫思远那里运来的古陶瓷器物。
实际上,这最后一批二十多件文物里,古陶瓷器物只有八件,剩下的都是残损的古书画。
那些古书画,向南计划着是留给康正勇来修复的,而八件古陶瓷器物,也着实太少了一点,如果按照向南以前的速度,两个星期差不多就修复完了。
尽管向南刻意放缓了修复速度,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件古陶瓷器物了。
“修不修呢?这一件修完了,可就没得修了。”向南有些发愁。
工作室自从开张以来,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些文物送进来,但大多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如今接的两笔最大的单子,就是闫思远的这一百多件文物,以及朱远舟的两百多件文物了。
之前,朱远舟离开魔都时,曾经说过,他回去以后就会安排朱熙将那些文物运送过来。
如今都过去半个月了,这批文物竟然都还没有到。
也不知道朱熙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富三代”……
想起朱熙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向南就忍不住开始头疼,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没考虑好怎么安置他呢。
正想着,放在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了起来。
向南连忙拿出来一看,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刚念着朱熙呢,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向南,我是朱熙啊!”
电话那头,朱熙的声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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