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藏倒在地上,胸前衣襟一片血红,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染上他人之血。
他身上的灵甲也已变得黯淡无光。
高少校眼望着众手下伤亡殆尽,顿起兔死狐悲之感,一双红眼瞪着对面的布藏,恨不得将他吃下肚去。
他的受伤较轻,不多时便能站起来,将布藏杀死。
想到这强横的敌人终于要死在他的手下,心中仍不免有些得意,任布藏如何强硬如厮,终不免凄凉身死的下场。
怕只怕他受了自己那一拳,已内腑尽碎,活不到自己动手杀他的那一刻了。
想到这里,高少校不知从哪里平添一股力量,站了起来,向布藏走去。
他心中对这敌人实有无比的恨意,并不止是因为他杀死了自己的众多手下。他的心神又仿佛回到了二零八五年的地球,那时候的地球,虽然污染严重,能源紧张,每天都生活在惶惶然之中,很多一级二级公民忙着收敛物质,移民外星,可是只要还有她在,自己仍觉得所在的地球是无比的美丽。
那长年浓罩的旌云,那灰色的雪花,只是因为她,仿佛有着无比的艳丽。
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什么这个成天只知打坐练功的呆子是二级公民,他却天生只是sān_jí?
为什么这个呆子一出现,却获得了他永远无法得到的她的芳心?
为什么面对着这样天仙一般的女子,眼前这个人竟然不屑一顾,反而为了避开她,跑到这落后的时空来?
想起那晚她哀哀地对着他诉哭,只是象对着一个陌生人、一颗树、一堵墙,自言自语地诉说她的心事。她的眼睛望着自己这边,心却飞去了哪里?
当时的他,是怎样一番心情?
有首诗中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眼前是二零一九年落后的世界,却仿佛再次看到她那娇丽的面容,泪盈欲滴的双眼…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如同她的清泪无人承系,他内心的问话也从来没有人能回答,高少校第一次在二零一九年落下了二零八五年也未落下过的泪水。
他已经走到布藏的面前,只要一举手,便能将这可恶的敌人毙于掌下,手掌抬到半途,却是无力地垂了下来,人也跟着颓然坐下。
他隐隐感到,即算是杀了眼前这人,这人也比他要来得幸福,这个可恶的幸运儿,不但拥有了二零八五年的爱情,还赢得了二零一九年的尊敬,生前死后,会有那么多的人记得这个人。而他,为了心中的所爱,背负了痛苦的记忆跑到这世界来,想为她出一口气,却是多么的可笑。
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既不属于二零八五的年代,也不属于二零一九的年代,即算是死了,不会有人悲伤,还要背负一个“汉奸”的骂名。
是天意弄人?还是天地原本如此无情冷漠?
布藏静静地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眼中掠过一丝同情,默然无语。
天地仿佛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响传入洞来。
那是伊天杰家居中的电子钟报时的声音。
高少校茫然无觉,随口道:“几点了?”
布藏淡淡道:“四点了。”
高少校“喔”了一声,眼睛又要垂下,蓦地一醒,惊道:“这是现实中的钟声?!”
布藏轻叹一声,没有答话。
高少校身子大颤,惊道:“现实中的钟声怎会传到这里面来?难道…难道…”
他大惊之下面色如土,一颗心似跌到深渊中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布藏淡淡道:“在你们进来的时候,这个空间已经不再有能量支持,失去控制。现在能量将尽,对于外界的一切已无法屏蔽,用不了一时三刻,我们都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高少校怒道:“是你…又是你弄出来的?你不想活了么?”
布藏道:“我内腑尽碎,只怕连那个时候都活不到了。”
高少校几欲举手一拳击下,闻言心志一懈,颓然坐地,道:“是啊,是我将你伤得如此的。”
布藏微笑道:“世事循环,我终于死在你的手里。”
高上校跳将起来,大声道:“不行,你怎么可以死?她还在二零八五年等着你,你怎么能就这么死掉?”他急得额上青盘暴出,叫道:“你是异能者,怎会这么轻易死去?你定有办法的,快说出来,我可以把我的能量输给你,你一定能够出去的。”
布藏凝视着他,叹道:“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你是全心全意为了她好,全然不顾了自己。”
高上校急道:“何必说这些?空间越来越淡了,你快些,来,我给你输能量。”他已忘记了眼前这个人在不久前还是他咬牙切齿要杀死的,现在只怕他不能活得久些,立时便要执起布藏的手来输功。
布藏已经无力挣脱,只得道:“没用的了,放弃吧。我从二零八五年跑出来,原是想你可以与她一起…我自小立志献身精神修练,怎能给她幸福,你实在不必要这样做的?”
高上校象个疯子似地不理会布藏,接连输入能量,见布藏始终毫无起色,终于无奈放弃,道:“你是呆子,我又何尝不是?再说有些人宁可记着离开的天鹅,也不会注意到身边的麻雀的。”
两人同时哈哈一笑,互相握住了手,多年恩仇,一笑珉之。
布藏笑道:“现在天鹅也好,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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