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多想,更没时间多做停留。他冲上大街拦住一辆出租车,在穷追不舍的保镖赶到近前之前钻进车里,然后穿街过巷,扬长而去。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一面开车一面跟他说话:“小伙子,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赶时间?”
“是啊,赶时间。”石铮笑笑,把相机背在背上。
“外地来的吧?打工的?”老师傅边说着边侧头打量了他两眼,突然便脸色大变,手猛地一抖,错打了方向盘,他赶紧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开车,车子晃了两晃,终于稳住。
石铮确信自己背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却什么都没摸到,换了另一只手去摸,这才摸到一段圆滚滚滑溜溜的东西,大概有中指那么粗。他不禁一愣,慢慢侧过头往自己的肩头望去,竟看到左肩上正露出一个尖尖的蛇头!
是的,一条青色的蛇头。
不过,它不是嚣张地充满敌意地吐着芯子,而是悄悄收敛着气息,用一对小眼睛看着出租车里的两个人,看着石铮,甚至,石铮从那双眼睛里还看出了一种友好和善意的神情。
这让他不禁为之一怔。
乡下长大的孩子,自然跟蛇打过不少交道,石铮也一样。他胆子大,从来不怕蛇,捕蛇捉蛇更是拿手。不过在北方的农村,人们所见到的一般都是无毒的蛇类,而眼前这条蛇,却不好分辨它是有毒还是无毒。尽管如此,这蛇的眼神还是让他放了九成九的心。
他想,这蛇一定是自己在床下的时候钻进衣领子里去的,但宾馆里为什么会有蛇呢?他想不明白。
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抓那青蛇,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蛇竟然主动地攀上了他的手腕,打了几个盘旋之后乖乖地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这让他越发感到惊奇。他怀疑这是一条经过训练的蛇。
老师傅一面稳稳地开着车一面问道:“演杂技的?马戏团的?”
石铮笑笑说道:“嗯,马戏团的。”
“哦,怪不得。这蛇不会有毒吧?我怎么看着这么像竹叶青?”
“竹叶青?”石铮一怔,“不是的,这就是北方最常见的小青蛇,不是竹叶青。”
竹叶青一般出没在南方各省,北方省市并不多见。石铮听说过这种毒蛇,但从未见过。他细看缠在臂上的蛇,觉得它又跟平日所见的青蛇大有不同,心里不禁也产生了几分怀疑。但他一见那蛇的眼神,心想就算真的是毒蛇,也未必会伤害自己。既然它不肯走,那就先带在身边也好。
下了车,石铮急匆匆地赶往楼门,他猜测何采金一定已经先行回来了。这个人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楼门口有一个独自玩耍的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很可爱,看到他从身边经过,竟站起来盯着他的肩膀看个没完没了。他知道她是在看肩膀上的蛇。他和蔼地对小女孩笑了一下,也没多在意,便匆匆忙忙地上了楼。
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在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进这栋楼房了。
他跨步进门,一眼看见何采金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卷,正一面喷云吐雾一面翻着那本《阴阳法典》,看得津津有味。石铮越发觉得这书原本就是何采金的。他不禁皱了皱眉。
何采金一见他回来,喜出望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兄弟,怎么样?拍到没有?”
“拍到了。”石铮淡淡地说道,“不过我想当面交给莫小姐。”
何采金愣了一下,随即嘻嘻笑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谁交给她不都是一样?不过哥我最近正在追她,你也答应帮我忙了,让我交给她最合适。当然,功劳肯定少算不了你的。”
“我想当面交道,“我问你,那本《阴阳法典》是不是你偷偷放到莫小姐那的?”
何采金脸色不禁一变,声音立刻抬高了八度,梗着脖子说道:“兄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哥我对你多好你心里明白,给你吃给你住,一分钱不要你的,我干嘛黑了心肝要去坑你?”
石铮手里拿着相机,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冷冷地说道:“我算过了。你承认了吧!”
实际上,石铮并没算。他注意到对方的异常表情和音调变化,再联系神秘女孩给自己的几句暗示,便可以认定这本书必然是何采金的无疑。说自己算过了,只是为了逼他承认。
何采金脸上的神气立刻消失殆尽,但还是十分嘴硬地说道:“你一定是算错了!我说兄弟,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石铮心里有些难过。他宁愿自己多受点委屈,也不希望被身边的人欺骗,可现在这件事毫无疑义就是何采金干的,而他竟然让自己做替罪羊还花言巧语地蒙骗自己。
他冷冷地看了何采金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掉过头向自己房间里走去。那条蛇钻进了他的衣服隐藏起来,因此何采金并没看到。何采金一见他果然生了气,连忙跟在后面叫着“兄弟”“兄弟”追上去,但是石铮狠狠地摔上门,毫不客气地把他拦在了门外。
几分钟之后,石铮开门出来,一手拿着自己的命理笔记本,一手拿着那架黑糊糊的傻瓜相机,向可怜巴巴站在门口的何采金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两天你供我吃住,可我也帮了你不少忙,我不欠你什么。现在我马上就搬走,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往来!”
“兄弟……”
“我们不是兄弟。”
“开公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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