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亚躲在袁大壮的身后，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还不忘将娘亲挡在身后，小亚已经快要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是有老袁家人在的地方，小亚一定要把娘亲给护在身后，实在是老袁家的人给她的记忆太不美好了。
袁大壮气闷的看着这群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呀，老三啊，你赶紧把爹和娘接走吧，他们是不想给我们活路了呀。”
袁老太现在的样子真的是说不出的凄惨，冬天的衣服本来就是笨拙厚重，为了耐脏，也都会选择深色的布料。
但是袁老太此刻身上的衣服，好像已经挂上了硬壳一般，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洗过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挂在脸上，也不知道是被赵玉梅给抓的，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梳好。
袁老太的这一声吼，真的是中气十足，袁小亚觉得，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她的身体了，怎么看一个病怏怏的人，也不会发出如此底气十足的声音。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三都已经分家出去了，我是家里的老大，你不跟着我过，不是让外面的人笑话吗？”
自从发生了袁大梅的事情之后，袁老大就好像是一瞬间变老了一般。
他不是没有自责过，只是有些事情却并不能因为他的自责而改变什么。
袁老大也深切的感受到，整个家里的气氛都在改变，而且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本来昨天家里还好好的，虽然年过的有些惨淡，可是至少还是比较平和的、
只是，不知道早上怎么了，他正在屋里躺着，就听到了他娘和老四媳妇争吵的声音、
只是，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家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争吵，就连他一直都觉得很是温婉的媳妇，也跟老四媳妇干仗，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他也没有当回事儿，想着，只要她们吵完了，也就消停了。
却不想，这一吵，就是一早上，他连初一的饺子都没有吃成。
老娘和赵玉梅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完全不知道疲倦，直吵得他头疼，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为什么吵起来了、
更让袁老大窘迫的是，老三都来拜年了，她们碍事没有吵完，直接被老三给看了笑话、
“哎呀，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生了孩子也享不了孩子的福啊！”
袁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抹眼泪，也不知道是真哭了还是假哭了。
“我苦命的大梅啊，你怎么就死了，这不是在挖娘心上面的肉吗？”
袁小亚站在一边看着袁老太做戏，只觉得这老太婆，除了这些花样，她还会些什么？
每次只要有什么事情，都是用这一招，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腻了。
袁大壮神色不明的看着这些人，心想，这就是他曾经一直心心念念的家人啊。
“我进屋去看看爹。”
袁大壮瓮声瓮气的说完，就拽着蔡玉芬和袁小亚去了堂屋。
只是看外面的样子，就知道现在的堂屋是个什么样子了，
还没进屋子，袁小亚就闻到了一种阴冷潮湿还夹杂着骚气的味道，差点儿没有把袁小亚给顶出来。
这老袁家的人都是在做什么？这还是能住人的地方吗？
再想想袁老大一家穿的衣服都很是精神板正，而且也很是洁净。
袁老四一家也很是干净的样子，想也知道，这些人只是不去伺候袁老太和袁老太罢了。
大过年的屋子里面连个炭盆都没有，袁小亚越发的觉得老袁家的人很笨了，连这点儿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去做，别人来串门，不说他们说谁去？
“爹，我来了。”
袁大壮站在门口片刻，因为门内的阴影，让袁小亚看不清楚袁大壮脸上的表情、。
不过，袁小亚心里清楚，此刻的袁大壮心里一定不会好受的、。
这样短的时间里，爹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就算是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感受。
“啊啊啊，大...大...”袁老头的中风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袁小亚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这老袁家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难道还想要他们去帮着养两个老人不成？
袁小亚赶紧摇摇头，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大过年的还要给他们演这出戏，也怪不容易的。
袁大壮慢慢的走近袁老头的床榻，虽说袁老头本来的个头就不是很大，但是现在完全变成一个眍?着，快要枯萎的老人模样。
就算是一直都觉得袁老头很不顺眼的袁小亚，看到这样的袁老头时，心里也是满满的酸楚。
这个时候的袁老头，哪里还有上辈子那种冷酷无情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个垂死的老人而已。
袁小亚觉得，这样的时候，就算是有再多的恨，好像也恨不起来了，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爹爹。”
袁小亚上前拽了一下袁大壮，因为老袁家一群人现在全部都堵在房门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
袁老太虽然还是做出抽泣的样子，但是袁小亚分明觉得，她身上好像有种很是得意的情绪溢满了出来。
“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
袁大壮转过身来，眼睛红彤彤的样子，显然是刚才哭过了。
或者说，他的愤怒已经让他双目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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