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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劝住了他,他最后说,无论是谁杀了师父,他纵然追到天涯也要杀了凶手。我们拦他不住,临行让我转告师父,说他请师父放心,一定会报此仇。”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诶!我想伏虎不至如此。这也怪不得他,都是造化弄人啊!”
又是一阵咳嗽,宫装丽人拿丝巾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老者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我张子諅接掌太白以来,已近三十年。期间所为虽不敢说是昭昭无缺,但我辈行侠仗义之事却是不少。我死之后,你们几人要端正修行,不可堕了我太白一脉的英名。”众弟子流泪称是。
“你们大师兄早逝,韦旷,你在朝中操劳,恐也不得闲暇,”
绿袍人拜了下去,说,“弟子惭愧。”
“决云,这么多年来,拔仙观一直是你在照看,你在众弟子中虽不是武功第一,但以用剑而论,已是天下前五,足以守住太白了。我现将本派本户传于你,此刻起你就是太白掌门了。
你生性沉着,原堪此任。你要切记,此后你身系一派安危,万要谨慎。”决云道人流泪接过了一块玉玦,老者又说:“太白镇派之剑未济剑,今早已被洛阳那帮人夺去,决云,你要安排诸人,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看着那庄稼汉和赤身大汉说道:“崔少南四人,武功不在你们以下,赵履谦,我门下你武功最高,你就助你三师兄夺回未济;刘敬炎,你久居关东,先去查明虚实。”
赵履谦和刘敬炎都是俯首应诺。
老者又看着泪光盈盈的宫装丽人,说道:“贺兰文彪,你跟我时间虽不长,但你心怀仁爱,必自多福。你也不必再哭了。”听了老者此言,贺兰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老者又对决云子说道:“决云,我历年所悟,尽写在我常读的黄庭经边上,就在我日常打坐的蒲团下,你们以后亦可多加参详。”说了这么多,已是精神不支。
六人一起围上,赵履谦伸出食指,在老者内关穴上点了下去,老者又是悠悠转醒,说道:
“我快去了。决云,你拿纸笔来。浥雨还未归来,他身系天下安危,我要留书与他。”韦旷颇觉惊异,问道:“师父,八弟生来失怙,一直在山上长大,为何突然身系天下安危?还有,他带的那把短剑师父以前不是说要带走么?”
老者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晕,喃喃的说道:“韦旷,这就是我要留书告诉柳浥雨的。二十二年了,我每年都在想,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每次临了又都不敢说出来。
今天我要去了,这件事必须让浥雨知道。至于那把剑,我从没告诉过你们,那只有半把剑,而且本来就是他家的。”
“啁……啁……”凄厉的雕叫声远远的传来。
柳浥雨正在在裴度府中后院的一个西厢打坐,听到雕声,蓦地抬起了头,一瞥以后叹了口气。他已经换了那身白衣,身上一袭青衫,头发却没有结起,只是散散的盘了一下。
墙外夜半的梆子声远远近近的敲过来又敲过去,他知道这是因为武元衡被刺,金吾卫加强了诸坊间的警戒。他虽然已经数日未眠,但此刻却一点都睡不着。诸多的疑虑已经使得他理不出头绪。
四个月前的二月初十日,他辞别师父,准备下山前往益州看望结拜兄弟袁子期。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师父神色十分憔悴。他本想留山上多照顾几天师父,师父却让他准日下山。
那天师父带他去拔仙观,在大殿的横梁中取出了一个铁匣。铁匣上的黑锈使纹的那两个字都不太看的清楚,他问了师父,师父却只是告诉他将来会知道的。
然后,师父就把匣中这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给了他,要他以后好好使用。师父的神态极是萧然,好像以后不能在见面一样。
三月初一那天,他进了剑南西道,就在去成都府的路上,他突然遭到一伙豪客的突袭,来人个个武功不弱,他仗得自己的玉龙马神骏,且战且走。
饶是如此,也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摆脱,期间他虽是严守师训,但纵然手下留情,也击伤了十多人。现在回想起来,这也不是那一杯酒的缘故。
三月初三那天,他入了成都府,在据说当年李太白醉过酒的太白楼边上,一个算卦的老人突然叫住了他。
那老人举一个“铁嘴君平”的破幡,一身脏兮兮的灰衣,头上却如孩童般扎了三个髻子。那老人拉了他,对他说,三个月后,当朝恐怕有星陨,让他不要去找袁子期了。当时他怎么会相信,现在看来,那老人恍如神仙,但是这老人怎么会认得他呢?这个“铁嘴君平”又到底是个什么人?
果然,他找遍了成都城内城外,都不见袁子期的身影。远近一问,据说是袁子期送他妹妹出嫁了,至于他妹妹嫁到了哪里,却是众口百词,莫辩一是。有人说是去淮南,有人说是去并州,有人说是去豫章,更甚的是说他护送妹妹远嫁西域了。
听了这话,他当场大笑。袁子期固是fēng_liú豪迈,但他妹妹却长得极为秀气,更兼性情内敛,要说嫁去西域真是笑人之极。但以前每年信如尾生的袁子期,今年为什么就不见了呢?
三月二十八日,他前去青城山拜访六年前在江南酒楼上结交的一个道友,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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