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玄明心底一直无法解释的一个东西忽然豁然开朗。只是,他一直将自己置身于陌如淇的位置上,钻进了牛角尖里,怎么也无法接受王上为了黎黛眉将暗营解散、将暗卫全部流放漠疆,还亲手对陌如淇痛下杀手!
仇恨让他以为这便是王上的最终目的,毕竟解散是真、流放是真、伤害陌如淇也是真!
所以他和小七一样,没有想过他是否有更深层的目的,亦或许,就算他有更深层的目的,他和小七也决不能原谅王上当年的绝情和狠决!
“我知道你和小七心里放不下的是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暗白扬手指了指密道旁边的那面墙。
玄明这才注意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密道,墙上多了一排画像。
暗白拉着他在画像前走过,道:“你们以为王上狠心绝情,却不知道王上真正的心意。七年来,即使暗营解散了,为什么王上还留着这个密道,甚至一成不变地保留原样。还有这画像上的一笔一划,若非真是真心以待,为何我们的眉眼和表情他记得那么清楚。”
这一问,玄明哑声,特别是看到自己的画像旁边那宇文君彦亲笔的“亲如手足”四个字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二人一起长大,小时候,他不懂事,不懂得尊卑礼仪,搂着当时身为太子的宇文君彦的肩膀,毫不忌讳地道:“太子殿下,我们就像兄弟一样。”
当时年幼,童言无忌,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
可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被一行人拖进密室,杖责三十,关禁闭一个月,若不是太子殿下跪着求皇上求了几个时辰,只怕一个月他都出不来。
虽然他进宫前早已学过礼仪,可从幽闭室出来以后,又有专门教礼仪的太监,将所有的礼仪从头到尾再教了一遍。
他至今仍然记得,礼仪太监边拿着拂尘抽打他,边大声呵责道:“你这卑贱的蹄子,也敢跟尊贵的太子殿下称兄道弟!若不是太子殿下拼死求皇上,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自那以后,他才真正理解,太子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他必须恪守奴才的本分。这些认知如同那些挨过的杖责和抽打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思想里。
经此一事,两人之间,再未提过“兄弟”二字,可是虽然不是兄弟,但是,当时身为太子的他,却从未将他当过奴才,依旧待他如初。
长大后,看透朝堂的勾心斗角和尊卑有序,他也渐渐知道这份恩情多么深重和荣幸。
所以他一直记着太子的恩情,因此在宫变之后,也视死如归地留在他的身边,尽心尽力地为他效力。
可是,当年那样深重的情义,如何就走到了今天这般敌对的地步?
惋惜和感叹之余,心底的某些角落里,一些被风雪包围的角落,如同遇到了温暖春天的明媚阳光,冰雪渐渐融化,融化的冰水夹杂着些许雀跃的欢喜潺潺动听。
见暗尘有些动容,暗白继续拉着她站在小七的画像旁边:“而恨王上入骨的小七,不仅她以为的杀父之仇不存在,而且,她追求的今生不渝王上也早就给她了,可是她却只看到七年前的表象,错过了整整七年。若是她足够了解和相信王上,怎么会误会到如此地步?”
玄明看着画像上的小七,脸上飞扬着明媚的笑意,连发丝都带着愉悦,这神情,只有在七年前的青淇儿身上看到。
七年来,在陌如淇的身上他再也没见到过,即使是再大的喜事,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那笑再不能企及心底。
就在这时,画像旁的“倔强如斯”四个字映入眼帘,玄明冰雪消融中的心瞬间又冷了几分。
“就算是误会,可是他就没有错吗?为何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要推给小七,怪她倔强!当年,小七本就单纯,而且二人身份的差异也让小七一直心有自卑,担心自己配不上他。撞见他和黎黛眉在一起乃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早已方寸大乱,如何可以相信他。”
“暗尘,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暗白轻叹,举起密道边的火把,靠近小七的画像。
而这一刻,玄明才知道暗白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随着火把的靠近,“倔强如斯”四个字渐渐褪去颜色,直到虚无,暗白再将火把靠近些,接着火光反射的光芒,玄明隐隐看见褪去颜色的字地下,一笔一划闪着银光。
玄明凑近细细一看,那隐秘的字赫然写着“唯一挚爱”四个字。
见玄明的神色变化,暗白便知他心里所想,继续道:“若是王上真如你和小七想的那般绝情,他又如何还会挽留你,又如何会这么极富耐心地等着小七回心转意。若非当初无可奈何,他怎么可能亲手将他亲手创建的暗营解散,他就算不顾兄弟情义以及和小七的爱情,难不成,他连复国大业也不要了吗?”
“王上若真要我们死,为何还要想去流放的法子?为何又在时过境迁之后,仍然想出大赦天下的法子救我们?当年小七没什么内力,为何在“烈焰”的攻击之下,却能活下来?还能去严防死守的漠疆城将你救出来?你真的以为,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命大和侥幸吗?”
暗白连连反问,这么久了,即使这些秘密并不宜让太多人指点,但是她实在不想让王上背负这样深重的误会,还要被暗尘和小七责备。
玄明也静静地听着,心就这么被一个无名的东西击中,狠狠地痛了起来。似乎到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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