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铭先前就跟太子提过海民内迁这想法了。太子觉得胡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魅力、有魄力、有前途!
他生怕在京中提此事,百官要争个不亦乐乎;更怕消息传到王晨耳朵里,王晨又要让西候传令,叫停这件事,那他面子往哪儿搁?
上次给沐家留脸面的事,太子到现在都还觉得不舒服呢!沐辰星到现在也都还在逃不是吗?太子始终觉得王晨的抉择脑残。
不过太子始终是太子、督国而已;王晨毕竟是皇上。
只要王晨有明令下发,太子总归要听王晨的。太子就想了个主意:先不叫王晨知道!等生米煮成熟饭,看王晨怎么办。
黄铭得了太子的授意,得到机会就把内迁令付诸实施。百姓们不愿意,他就动用了私刑:骑驴。
这是海边很古老的一种私刑:驴子个子小、胆子也小。犯了错的人,半个身子驼在驴背上,半个身子拖在地上。
把驴子屁股一打,驴子就受惊跑了。犯人颠簸摩挲,在街道上来回受苦。而村里的人都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拿根栾树枝,看到驴子跑过面前,就往屁股上抽一条子。驴子一直被打,就一直跑。一直把犯人拖死了才算完。
也有的时候犯人没死,驴子自己先被抽死了、累死了,那就算老天爷放过了他。他可以回家去,以前的罪行一笔勾销。
思凌听说此事,问道:“那么百姓们都不挥树枝,驴子不跑了,犯人就不会死咯?黄铭让用驴刑,人死了没有?”
回报道:死了。因为百姓的确挥鞭子了。
因为当时百姓们没想:你是百姓,我也是百姓。我不能欺负你。
路边的甲乙丙丁是想:哟!你欠我十两银子没还!好你个赖皮,敢赖官府,现在有惩罚了吧?我给你一鞭子。哟!你上次跟我吵架骂我祖宗了!我让你****祖宗十八代!一鞭子!哟,这次罚的是个娘们?再拖下去,裙子烂了,上头****看得见了。我想看。快吃我一鞭子!
还有些人纯粹就是爱看血的。要是生在帝王家,就是个暴君;要是生在王侯家,就是个恶毒公子;要是生在财主家,就是个混球。不幸生在平民家……他还是个混球,但平常没有条件太混,现在有机会让他暴虐一把,他觉得很爽,那树枝拿在手里,不打白不打!
这么着,被黄铭判了私刑的人,还是被打死了。
思凌深叹:这叫她怎么去打黄铭?什么理由?
难道是替海盗去报仇吗?海盗们本来就没几个好东西。她替海盗报仇,她成了什么人?她难道替这些百姓去报仇吗?百姓们本来就效忠朝廷、没有请你去拯救,如今还肯拿鞭子抽他们自己的乡里呢!叫你多事?
辰星劝思凌:“不如还是回去吧,反正海边也不是我们的本等。”
大鹰道:“不过海边没人把守了。以后可以考虑做海商,只要能解决补给问题、不用岸上接济了,在海上走,朝廷这边没驻民了,估计也没什么驻军,应该发现不了。公主您看呢?”
思凌觉得很有道理。辰星眸光一闪。思凌想想道:“还是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呢?等到百姓的感情有变化的时候。以前**啊小偷啊什么的骑驴,人们兴奋得像过节一样,喜悦得简直疯狂。牛如果跑得太块了,有人那栾枝鞭一下没打着,还要紧追上两步,尽个责任。
可现在,人们先还打几鞭。驴上的人哭着惨叫,裤子磨穿露出了皮肉、血染红了下身,人们就垂下了头、鞭子打得也没那么用力了。
愤鹰向思凌请战:“可以去打黄铭了吗?主公!”
思凌仍然道:“再等等吧。”等到百姓终于都不肯举鞭了。黄铭要派军士去打着百姓、逼他们举鞭了,尾鹰也问思凌:“可以去打了吗?”
思凌回答:“还没有。”这个态度让很多人大惑不解。
李烟背着个药篓,从溪边经过,听到辰星叫:“李先生,等一等。”
李烟抬头看,只见辰星拍拍身边的石头道:“没什么事,就来坐坐吧。”
李烟摇头。辰星奇问:“有什么事吗?”
李烟道:“没什么。就是坐那儿太冷了。”
辰星问:“你去采药不冷吗?”李烟道:“走起来不冷,坐下冷。”
辰星无奈,跟他并肩走:“你跟公主相熟。你看她怎么想的?”
李烟反问道:“你了解公主。你看她怎么想的?”
辰星愕道:“我怎么了解她?”李烟也道:“我跟她怎么相熟?”
辰星呵呵一笑。李烟却忽道:“你看黄铭是不是傻子?怎会如此压榨百姓?他就不懂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
辰星道:“我看他不傻,只是立场不同。”
李烟道:“就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看,不也应该是剿灭海盗保护百姓才对吗?怎么这样欺辱百姓,就是他官员的立场了?”
辰星道:“是站在朝廷的角度看。你反正不可能完全、永远的消灭海盗的。就像大鹰说的那样,海路有利,总要有人走。走了,就总想在岸上得到补给。朝廷的军力目前无法完全封住海路。那么坚壁清野、不失为一种方法。”
李烟道:“跟搬家比起来,百姓若宁愿留在海边被抢,朝廷似乎不便逼他们搬家不可。否则,有朝廷还不如没朝廷呢。”
辰星道:“所以李先生坐不了朝廷。”李烟回嘴道:“辰都尉是坐得了朝廷的?”辰星一愣,又是呵呵一笑,此话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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