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凌叹了口气。他如果真的有心留客,哪里坐这么久了也没个汤羹上来?客人要走时,他家里也须有些果子干品,可以奉赠的。一毫也无,可见送客之心了。
金乌母就把那血铁交予思凌道:“他也不要回去。这东西是你的了。”
思凌笑道:“岂有此理。这是要我去与那沈权交差呢!”
尾鹰问:“我们去海边吗?”思凌问:“你怕不怕?”
尾鹰大笑:“只怕那海匪要怕我们去抢权!”他原是玩笑,谁知一语成谶。
一行人往海边去,日行夜宿,几日无话。
离海边还有将将一日的路程,那日天已向晚,夕阳从一道断崖后头照过来,形成一片阴影。时交初冬,草木凋残。那疏落树木也融入渐浓的黑暗中。于崖下行过,偶有沙土夹着小石,从崖壁滑落。
幸得思凌一行人艺高人胆大,也不害怕。照着前路问的道路,转过崖口,果见一个小村镇,名唤狮子口。
思凌等人这晚,就在狮子口借宿。原听说会有个客栈,今儿一去,却见那客栈杂草封门,已然歇业。
原来这地方太小了、来往的人又少,客栈生意清淡。不久前老板去世,客栈就关张了。思凌等人就近叩门,问能否借宿民居?那应门的村男腿脚不便、拄着根木棍,听说留宿,面有难色。
灵鹰将钱递上,那村男方才同意了,领他们进门,到了偏屋,看看四下,挠挠头,说没有这许多床留宿客人,打个通铺可行否?
冰绡骇然,正要说不可以,思凌打断他,笑道:“出门在外,原无法太计较。我们草草睡一宿,明日就要上路,也不用找来找去了。屋里,我们几个休息。忠尾两个在檐下就能睡。幸而今夜没雨。烦劳主人多抱些稻草罢。”
村男惊愕道:“这样冷,稻草怎能使得。”
尾鹰拍胸口道:“我们练武的,这点冷不怕,你放心罢!”
灵鹰也道:“作武师的,都习惯了。不要紧的。”
村男果然去多多的抱了稻草来,又唤老母拿吃的。村食粗糙,幸而是热的。
尾鹰要点灯,看看连灯盏都没有。问村男,村男想了想,才找出一盏多余的灯,捻进灯芯,灌上一点油。忽然那正屋里传出一声呻吟。村男立刻抬头去望,神情很紧张。
村男去后,尾鹰等人关上门。月光从窗口照进来,远远看见断崖的影子,晴旷幽森。忽然村男去而复返,嘱咐道:“晚上别乱走,有狼。”
思凌等人点头说省得,村男这才去了。众人静静围坐,都不开口,等着思凌示下。思凌略一忖度,道:“不错,是有妖气。”
“敢是那正屋里的人吗?”尾鹰试问。思凌答道:“虽是在那里,但又有些奇怪。如果那里的人受鬼祟所侵,怎么那男人不向我们透露风声?就算不向我们求助,也该诉苦两句吧?”
灵鹰也道:“说得是!公主,我看他们三间房。我们这间对面,该是他父母所住。正屋该是他自己住,照理还有个妻子。如果呻吟的是他妻子,他的神态举止,很难解释,怎么好像又担心、又不敢说的样子?”
众人存这个疑虑,守了一晚。那妖气虽有,并未成形,思凌暂未出手,静观其变。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一人闯上门来。
那人还没进门,就嚷嚷:“张昌!你怎么留外人住!”
张昌就是那村男的名姓。来人没有进门,就知里头有人住宿,莫非也如灵鹰等人一般锐目灵心,观测入微?
那张昌吓得双股抖战,去开了门,道:“建道爷!千万别恼。这是过路人只住一晚,马上就走。”
那来人身高体壮,一身道爷打扮,面上凶神恶煞。
张昌不知为何对这建道人格外忌惮,还真的来催思凌等人:“怎么还不走?”
思凌一声暗叹,允了跃跃欲试的尾鹰的准。尾鹰长剑一翻,力贯其中,往张昌一撞,就好像钢铁撞到张昌的后心。张昌一下子被抛出几尺外,摔了个四脚朝天,哇哇乱叫,向道爷求救。
建道爷倒是火爆性子,怒目圆睁,好像个铜铃,鼻子简直能喷出一双火光来。他直冲尾鹰。
尾鹰马步一扎,稳稳接了建道人的拳,足下那泥地不牢,被陷下去。尾鹰口里一声喊,把建道人整个人举起来,一口气甩出了十尺之外,把那建道人也跌得个倒栽葱,口吐白沫,简直快死了。
“你们……”张昌悲嚎,“你们老寿星吃砒霜吗?”
……他是跟思凌他们说话?思凌很奇怪,怎么看现在要死的都是张昌跟建道人嘛。
张昌道:“道爷有千万神祇庇护。敢伤害他,你死定了!”
果然建道人满脸通红,手一挥,好像真的有金甲卫士出现。他平常就仗着这幻术横行,谁都让三分。但在思凌的烟花石面前,真是关公门前弄大刀,不自量力。
思凌祭出烟花石,但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变出更多的神祇吓唬他们,免得被传扬开去,说她能变出大型幻术,让人猜测她有烟花诀,树大招风,就不好了。
思凌只是用烟花诀破除了建道人的低级幻术。那些金甲银甲的力士们冰消瓦解。建道人还不知悔改,拔出桃木剑,把道袍一甩,一剑长虹贯日,直刺思凌。
尾鹰喝一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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