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苦僧人缓步走出白莲大殿之时,天启虽然依旧低头闭目,面色平静地倾听佛音,可背上的冷汗却开始一bō_bō渗了出来,便是他那光洁润滑的额头之上也显出了几分苍白。
适才那一刹,他自然清晰得感应到了七苦大师投注在黑色木棍之上的佛家心眼,他甚至感应得到那七苦僧人心神的百千颤动,他敢肯定,那白衣七苦定然感受到了这黑木棍的古怪之处,加之七苦僧人在东林寺白莲社的地位辈分,天启脑中百千念头瞬间一闪,便明白了许多事情。
看这七苦僧人的反应,该是之前曾见过这种黝黑木质,加之这僧人在禅寺之中的崇高地位辈分,定然是曾经见识过那红盒之中封印的黑木!如此说来,七苦僧人亦是应该清楚当年道生大师的过往密辛以及那佛门封禁法印。
七苦停下的那一刹那,天启心头这百般念头瞬间闪过,直认为这七苦僧人定是感应到内里细处,要当下擒拿与他,好收回他净土宗的禁物,天启也忍不住便要抢先出手相搏了。不过七苦只是微微一顿罢了,在天启心头犹豫之时,他又继续迈步前行,仿佛完全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一般。只不过,那凝聚于黑木棍之上的心神波动又怎生瞒得住天启呢?
看这七苦缓缓向外行去,白色僧袍微微飘荡,天启心头禁不住再一次揣测起了这七苦僧人的用意,或是完全便是个意外?还是这僧人心头另有盘算?天启看这七苦消瘦的背影,直觉感应此人定然察觉了古怪,只是他也不知七苦的心头盘算。
便如此思索着,忽得,天启脑海之中升起了一个难以抵御的可怕念头。
“看这七苦的修行地位,加之他对黝黑木棍的反应,此人定然清楚当年之事,也知晓这黑木的来历和封印禁法,若是生擒了此人,不怕解不开封禁。”
这个念头在天启心头之内一转,便消之不去,他面色变幻,默默思索计算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脑袋又低了一些,过得半晌,他才微微叹气摇头。他适才看得清切,那白衣七苦眨眼之间便轻而易举得破去了无因和无智等人的法门心境,修行深不可测,甚至不比大雪山的白眉老祖稍差。天启心头思索估测了一番,即便他运转玄功化出巨人法相,凭借元气之充足霸道,只怕也不一定能降得住此人。更何况还有那无因无智一批高明的僧人,众人联手之下,即便有火蟒儿和千年冰蚕帮手,他也讨不了好去,若是白莲秘境之中还有其他净土宗的前辈人物,或是什么前辈留下的厉害宝贝,只怕他能否生离此境都是问题,遑论降伏此人了,逼供封禁秘法了。
想到此节,天启自然便去了那个忽如起来的念头,微微抬头,那琉璃宝光池中佛光依旧,檀香存留,法会诸人也开始散了去。
一声佛号缓缓在大殿之内的佛光之中流转,琉璃宝光池内的硕大白莲随了佛光缓缓转动着。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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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天际散射出一片潮红,那潮红透过天际交织的云团,斑斑点点得映照而下,微微还带着些许暖意。
依旧在那半山青岩之上,天启望着血红色的西下斜阳,耳中听着松涛阵阵,沙沙作响,尽管面色淡然,心下却并不平静。按着今日那七苦僧人的些许变化以及那僧人辈分推算,他有九分把握,那七苦僧人该是对这段关乎红盒黑木的东林旧事颇为了解,且定然因该知晓明王御魔经被窃一事,二者结合,那僧人也不难从黑色木棍的古怪猜到自己得了道生遗留的红盒黑木。
尽管如此形势,天启却依旧不愿离开此处,一则早先推衍之时早有异常征兆,若是此时离开,即便走得脱,也不能上顺运数,必遭反噬,且因缘牵引,到头来依旧逃脱不开。还不如便在此处等待便是;二来,天启心头有一念头非但未经减弱,反而越来越强,那便是要找那七苦僧人将道生以及黑木之事问个清楚明白,自然,需得使些手段。
等斜阳没入地平线片刻之后,天边最后一抹红霞也被青色的月华淹没,只余漫天清辉,在松涛声中更显得冰冷沁人。
青岩之上的天启合着的眼皮微微一跳,稍顷,身后便走出了一位白衣僧人。
那白衣僧人显出身形之后,上前一步,走到天启右侧,微微一笑道:“火生,我师尊知晓你天姿惊人,想要见见你,今次能得他老人家指点,你之修行只怕又有进展,他老人家天人一般,我等皆难及万一!”
无华说话间,向着白莲塔林之处遥遥一拜,面上满是崇敬,显然对那七苦僧人敬若天人一般。
天启心头自然大惊,面上只是沉默,也不答复无华的言语。而那无华也不催促,只是站立于那突岩寒风之中,白色僧袍飘飘。
过得半晌,天启方才回身看着无华那俊朗的笑荣,微微点点头,面色淡然,心底却是惊涛骇浪,果然如此,那七苦僧人果然看出了端倪,之前所想无论有几分成算到底还是推测,此刻无华轻轻一句话,便证实了天启的猜测,他又怎能不心头激荡?只是那七苦如此便召见自己到底所图为何?
无华自然不知道天启心头的心思,只当天启心情激动才有此表现。
他今日随了七苦回到塔林之后。他师尊七苦僧人当下便问起天启的来历,无华心头惊诧之余,自然是将前后情景完全讲述了一遍,从南蛮荒野遇到赤身luǒ_tǐ的火生开始,一直讲到天启修行心炼法门,竟然数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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