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闻目睹这等声色场景,沈括丽清纶易思峰三人尚自犹可,丹雪项飞云却不由于先前诧异之余,渐渐对此地生出一丝厌恶反感情绪来。丹雪鼻中重重“哼”的一声,道:“什么臭男人!怎地一见到漂亮女人,竟都是这样一副恶心嘴脸?”说毕又冲着沈括道:“不知赵大官人此刻是否也是蠢蠢欲动,暗里攒足了力气,待会儿要行博得佳人一粲呢?”
沈括尚未应话,丽清纶已自吃吃笑道:“晴哥儿却又何必动气,我倒觉得这样子挺好。设想世间倘若少了这些狗一般围着女人爬来爬去的男人,身为女子,却又有何乐趣可言?难道要整日一味地将自己打扮起来,而后束之高阁,孤芳自赏,郁郁而终么?如此岂不太过凄凉寂寞?”
沈括也自嘻嘻笑道:“看来还是方兄最为通达事理。其实呢,这等事情说来也不能全怪我们男人骨头贱,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世间毕竟是先有了花才有赏花的人,说到底女孩子家整日里辛辛苦苦地将自己打扮起来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给我们这些喜欢她的男子瞧看称赏?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说的不就……啊哟,啊哟,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傅公子莫要忘记,我俩事先可是约法三章了的!”
原来沈括话尚未完,耳朵便又行被丹雪拧于手中。丹雪吟吟冷笑道:“哦,是吗?约法三章?是哪三章啊,你几时说过来着?谁个又行答应你了?赵大官人倒是当着云兄穆兄面前一一说个清楚!”
沈括一想也是,这三章之约自己确实尚未曾说出,无奈下只好向易思峰求救道:“我说穆兄,说什么咱们也算是坐在一起喝过酒的好兄弟了,兄弟有难,穆兄不会当真见死不救吧?”
易思峰微微一笑,道:“这个尚请赵大官人见谅,在下是虽有相救之意,奈何却无相助之力。大官人方才也自看见,在咱们几人当中,傅晴公子除了对云兄稍加辞色之外,其余诸人,那是半分面子也不给的。小弟纵有此心,却又为之奈何?”
项飞云闻言笑道:“穆员外休要攀我,对于这件事,小弟是一来不愿二则也不想去管,咱们赵大官人适才的一番高谈弘论,说实在的,小弟实是不敢苟同。”
听到项飞云这样说,丹雪娇俏鼻一皱,得意之极地道:“云哥哥的话大官人都听到了么?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官人现下可是人心离散,不得民心哪!”
一顿再道:“依我看,这天下男人当中,也就云哥哥是好人,其他人啊,哼,都是花花?公子一个!”
易思峰闻言苦笑道:“赵大官人这下子可真是害苦了小弟,小弟不过是才为官人轻言一句,顷刻便被傅公子重罪加身,扣板定案,以‘花花?公子’论处。穆某当真何其无辜?”
丽清纶娇笑道:“不管有辜无辜,但有一点我想即连傅晴公子和云公子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李妙云当真是美得令人生嫉生羡。只看她不过一颦一笑间,便足以倾国倾城,若再行轻歌曼舞起来,又怎生得了?”说到此轻轻叹了一口气,斜眼望向犹被丹雪执着耳朵的沈括,道:“方某现在始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可怜和无奈了!”
沈括闻言,在丹雪的“酷刑”之下愈发大声叫屈道:“不错不错,方老兄真不愧是在下的同类,小弟心底的所有委屈实也唯有方兄你最能明白。”
丹雪听他发生叫喊,本是正欲再度“加刑”,不料这小子情急之下,竟而说出“同类”的话来,气得“噗嗤”一笑道:“臭美么?什么‘同类’不‘同类’,天底下可有你这样用词的?”
沈括见丹雪脸上雨雪初霁,知道大赦在即,当下嘻嘻陪笑道:“是是是,小弟笨嘴拙舌,原比不上傅晴公子百伶百俐于万一,但若侥幸能博得公子一粲,那也庶几可将功抵过了!”
丽清纶闻言咯咯笑道:“这小子虽然嘴上油滑了点,但天下间似他这般乖巧的相公只怕也是难找得很了,晴哥儿你说是吗?瞧在这‘乖巧’两字之上,我看就暂且绕过他吧!”
丹雪方欲说话,蓦然间听得外面“嘭嘭”声响,急忙转头看时,只见南北的飞凤楼翡翠楼上空,竟而突然间齐齐爆开两蓬灿丽的焰花,不由“啊”的一声惊叫。
沈括趁机大声道:“天,好漂亮的焰花!如此美丽的景致岂能错过?咱们在房中观看终不方便,不如由小的陪傅晴公子一起到廊上观赏如何?”
丹雪此时看花心切,无心理他,只道:“算你小子识相!”放脱了手拥着丽清纶一起往廊上去了。沈括揉揉耳朵,和项飞云易思峰等也随后跟上来到外面。
只见两壁厢楼顶之上,一蓬蓬焰花接连不断地升向空中,继而再完全绽放开来,呈作七彩之色,果然璀璨绚丽之极。
待得焰花稍歇,空中适才架起的三座“虹桥”,桥身竟忽然间亮度大增,同时自三座“虹桥”各自的中间地段,亦齐齐爆出三束焰花火流,每束火流均高达两丈有余,瞧来就似盛开的银花珠树一般,壮观异常。
再过片刻,三处焰花作花雨状渐渐消歇。与此同时,只见李妙云和两名婢女所站立的方形“虹台”,台心处约一米见方的环形圆柱竟陡然载着李妙云向上高高耸起。耸起的圆柱直有两丈来高,柱身向周围发射出强烈的紫蓝色光芒,瑰丽无比。
沈括等正自看得目瞪口呆,陡闻琴箫之声悠扬响起,只见被留在圆柱下面方形“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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