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清纶“噗嗤”一笑,道:“那么请问赵大官人,现下和小弟在一起,官人感觉是龙还是蛇呢?”
沈括哈哈一笑,伸手勾上丽清纶的小蛮腰,道:“男人都好面子得很,在这种场合,就算真是条蛇,也要想办法装成龙的。方兄你说是么?”
丽清纶悄然一笑,道:“大官人此番说话,语气腔调,当真是男子汉气概十足,如此小弟就委屈一下,暂且做大官人怀里的一条小蛇好哩。”
一顿接着又道:“不过我看咱们也该进去了,无论如何,这妻子终归得看紧点的好,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聪明得要人命的妻子。”
说着话,手臂懒洋洋地伸出,勾上沈括的脖子,下面柔软如蛇的柳腰扭啊扭的偎将上来。
沈括透过前面人群看时,见丹雪和项飞云两人肩头相并,两手互挽,正自有说有笑地走着。心知项飞云听到祈晫这个消息后,对自己的一点误会已经消除,更是心怀大畅,欢喜之下,亦趁机在丽清纶身上连连揩油,丽清纶非但绝不介意,更是屡屡主动献媚,只看得身旁一众狎客人人侧目,轰笑艳羡不已。就这样四人随着人群,一前一后,进入丽音坊中。
进得里面,原来这丽音坊内设一宽敞天井,依着天井,连云画阁齐开三面。楼上飞彩凝艳,走碧流朱,碧纱窗铢衣摇曳,玉雕栏人影蹁跹。白日犹可,晚间愈迷,楼上楼下,院里院外,鸳鸯灯双双对对,绛纱灯耀眼朦胧,琉璃灯光掩日月,雪艳灯色欺烛龙,真个是楼上楼下人看人,坊里坊外灯照灯。
这丽音坊向为天圣城三大歌舞妓坊之首,平日里已是狎客盈门,络绎不绝,更赶上这几日山河擂开擂在即,四方豪客群雄,接连陆续而至。而既到都城,谁不想一睹这圣域第一名妓的芳容丽色。是以这几日无论白天夜晚,俱是人流如潮,坊里虽已一再增设露天席位,却仍不能使这种人满为患的局面稍得缓解。
而到这里来的客人,又多都是慕着李妙云的声色而来,若仍不能一睹芳容,雅聆妙音,未免太过扫兴,因此上,坊里的息大娘便特意安排,近几日每晚酉时三刻,会有李妙云芳家在正中的鸣玉楼上清歌一曲佐兴。是以此时丽音坊里,正是一天当中最为热闹之时。
早上在伯骞君主府中,项飞云陡闻祺清被袭之事,而于后来丹雪展羽旗的一番舌辩中得知,此事竟似是与沈括有关,当时闻听之下,心中感受之复杂实是难以形容。一方面眼见祺清身受重伤,心中不能不大起怜惜之念;另一方面,对此事究竟是否沈括所为又心意难决;而最最令人感到悲愤的是,祺清本身何其无辜,之所以会遭如此,完全是因着自己的关系,以至成了圣城争霸这一场权力斗争中的受害者。
只因在此事件当中,邪无极不论究是受何人指使,对方的目的显然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欲借此更进一步争取到自己和圣师城的援助。由此推想可知,倘若此事不能立行得到有效解决,揪出主使者,予以严重打击,则随着圣城争霸战的愈演愈烈,似此类事件必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次祺清侥幸只是受伤,谁保得定还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今趟对手针对的是祺清,那么下次呢?下次受到伤害的又将是谁?
正是想到这一层,项飞云适才硬起心肠,当场要丹雪转话,向沈括要人,以此迫邪无极小剑桥决战。表面看来,他这样做似是针对沈括,而实际上,却只是要一心找出幕后真凶,严重惩戒,借以向圣城各方势力表明态度:再有伤及无辜者,就是他的仇敌,他项飞云绝不与其善罢甘休。
因此上他的明日约战邪无极就至少了包含了以下三层意思:一则进一步证实当街行刺者究竟是否邪无极其人;二来借邪无极找出幕后真正主使之人;三者,以邪无极为例,警戒全城,震慑现下城中各方势力,使之不要妄动。
当然,要达到这第三个目的,就要在明日一战中一举斩杀或重创邪无极,至少也要在这一战中胜出。而他亦清楚面对邪无极,自己并无取胜把握,说不定还是落败的可能性居多。但既势逼至此,却是非出头不可,为了避免类似这样的事情今后不再发生,他必须要当众“表”这个“态”。
此刻项飞云和丹雪并肩走入丽音坊中,稍待一会儿,沈括和丽清纶也自后面跟上。四人简单做一番商量,最后沈括低声道:“为方便观察起见,自然是居高视下,以小弟看,咱们还是于鸣玉楼三层上近佳人歌舞处挑个上好雅间为是。”三人表示同意,似祈晫这般人,又和伯骞暗中勾连,来这丽音坊,当然不会混迹于楼下一众人群之中。
商量过后,沈括丽清纶当先引路,往鸣玉楼而来。到得楼前,几人方欲上楼,忽自侧里转过一个人来。那人道:“四位爷终于到了,小的在此等候多时,我家穆员外早已于三楼安排下上好雅间,诸位爷请随小的前来。”
沈括看时,正是那日见易思峰时接待自己的小厮,随即哈哈一笑,道:“穆员外果然极有诚意,我看今晚这笔买卖十有八九定能谈得拢。赵某此趟就算是为了交上员外这个朋友,我那批岭山老参说什么也是要出手的了。”
那小厮倒也乖觉,闻言嘻嘻笑道:“如此小的先代我家员外谢过赵大官人。”
说笑间几人一路迤逦上楼。这名小厮直将他们领到三楼天字六号房门前,始行止步。沈括等四人先后进入,方一入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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