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各种意念反复交攻之下,不一时,项飞云已是满头大汗,一心只道:“清儿识我在先,若弃清儿,是为不义;但与筝儿相处,我却觉最是会心知意,心灵融洽,更有云师临终相托,亦断不能负;而丽姑娘人虽美绝,又对自己颇有情意,但我们既非同路,理应舍之,只是,只是……”几个只是下来,浑又没了主意。
可是为今之事,若不立下决定,却又如何是好?
他一向性子柔和,若非今日势逼至此,似这等难以决断之事,必当一推再推,最后任其自然。这时三种意念不停在心中转换,势须立下决定,但却又偏偏着实难以取舍。一时间心内只是不停自问:“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弃清儿是为不义,负筝儿是为不仁,舍清纶虽理该如此,却又自觉万万不能做到,那么,我究竟该当如何?”
云筝虽与他心灵相通,但知这等事情必须要他自己决定,旁人根本无法帮得上忙,而他又在悟道启剑的关键时刻,原本不敢打扰。但见他此刻心神越来越不能凝定,这“情”不问还好,竟是愈问愈见迷乱。瞧他目前心迹,若再任由发展下去,一个不好,势必走火入魔不可,不由大急。不得已唯有再行透过心莲传递信息道:“项大哥,项大哥切记凡事须量力而为,绝不可相强,纵然今日启不出问情剑也并非什么大事,万不可为此伤了自己。”
她这话不说还好,此刻一经传入项飞云耳中,项飞云本已焦躁不已的心境更是如遭油泼,波翻浪涌再也难以收拾。心道:筝儿虽言,纵然今日启不出问情剑也并非什么大事,但启不出问情剑又怎会并非什么大事?若启不出问情剑,我就始终走不出云尘前辈的方寸之劲,届时时辰一到,势须输掉这场赌约。而一旦输了,按照约定,就得退返圣师城,与天圣城之事不再插手,置身事外。如此一来,项飞云还有何面目再见沈括?还有何面目面对圣师城一众将领兄弟?又如何能对得起云师的临终之托?这些若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项飞云如可以就此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间?不错,今日之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输掉这场赌约,就算是死,也必须得启出问情剑。
可是,可是若要启出问情剑,那就必须于内心中对此三人有一个决定取舍。究竟应该选择谁才好呢?清儿,筝儿,还是清纶?但这事说难不难,只是下一个决定立一个心念而已,可若要凭心而决,却又是难上加难。他这时强行为之,脑海之中,翻来覆去只是不停叩问自己:“我该怎么办?面对三人,我该作何选择?情归则心定,可是我又如何能舍弃她们其中任何两个?情既不能专于一,则心又如何可定?问情问情,我此刻确实在问,只是却总有问而无答。这该当如何才好?我该怎么办?谁又能替我选择?我既不能背清儿而负义,又不能舍筝儿而不仁,更不能抑制自己心底对清纶的欲念,这茫茫情海,我却该何去何从?”
云筝凭心莲感应得知,自己一番劝慰,非但未能令得他适可而止,反愈加蓄意强行,更陷迷乱。此刻他内心之中,情绪纷繁变化,时而焦躁,时而惶急,时而紧张,时而狂烈,情知如此下去,若再不设法阻止的话,势非走火入魔不可。可是芳心之内,一时却实又无法可施,不禁亦是焦急非常。
就在这时,云尘那温和浑厚的声音突又响起道:“问情问情,好不愚痴?情若已定,何须再问?心若未决,所为何来?一念慧根,灵光自现。取彼而来,送彼而去。”
项飞云正自心烦意乱、左右无决之时,陡闻此语,心地豁然一畅。不住喃喃重复云尘此语:“问情问情,好不愚痴?情若已定,何须再问?心若未决,所为何来?”这样反复吟得数次,蓦然间脑际灵光一闪,一个出人意外的念头不请自来:“是啊,问情问情,剑名‘问情’,应自‘问’起,而非‘情’生,因情而惑,因惑而问,是为‘问情’。情若已定,又何须再问?正因心不能决,是以才要来问。”
一念既通,灵光频现,再道:“倘若按照我和筝儿先前所言,‘情归则心定,心定则剑出’,是为启出问情剑的方法,那么云师这数十年来,既对心梦小姐如此痴心专一,理应早就将问情剑启出,又何须直到临终之际,方能办到?”
接着心念再动:“啊,我明白了,云师之所以要等到临终之际,才能启出问情剑,那是因为直到那时,他老人家方在爱情一事上有了迷惑。”
“云师本对心梦小姐痴心不二,而他平日修习的功诀又是专门讲究修心的灵镜诀,这就使得数十年来,在爱情一事上,云师的心境始终坚定不移,心灵之内,除过心梦小姐一人之外,旁人浑没有容身之地。这等心境,本是没有丝毫疑惑可言。可是天狼谷地穴一役,因着自己的无意泄露,云师遭丽清纶得自其师魔姬碧晓音的‘相思’毒针暗算。”
“这“相思”之毒入体,初时虽能凭自身功力强行抑制,但到得后来,随着与师妫决斗之下受伤不断加重,终于抑制不住,扩散开来。而亦直到那时,凭着这深入脊髓的“相思”,云师始能体验到碧晓音这数十年来对自己的相思之苦,也因此而有那临终前一刹那的迷惑。而就是这一刹那的迷惑,终于助云师启出了问情剑。”
“也就是说,要启出问情剑的方法,非是先前自己和筝儿所认为的‘情归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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