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云看得很清楚,前方温池边沿之上,盈盈临水而立的诱人胴体,正是丽清纶的形像。然而只是一恍神间,人和温池就已消失,情景又转移到云封雾绕的圣师峰灵镜谷中,飞瀑流泉之下,一架紫藤着花秋千,云筝那清绝人寰的容颜便又近在目前。
“此地与天,悠悠俱长;灵镜一瞥,或驻流光。
琴心三叠,云水泱泱;皓皓素月,出彼西方。
叶生桂露,荷凝幽香,心莲一瓣,至此弥彰。
歌兮君来,歌兮君还;芳华可待,世事无常。”
那是初遇云筝时她所唱的歌曲,然而说是初遇显然又不确切,因为直到见着云筝的面才知道,自己早已在心底里见了她十万八千回。
如果说对于祺清只是自己一次初尝情味的体验,丽清纶无疑则是永远藏于心底的一种梦靥,然而,见到云筝,那种感觉就像是步行远涉千里、横穿万古,前来赶赴的一场生命里注定相逢的生死之约。那就像是三生石上的盟誓,印痕已在,不容悔改。
“你来了么?”
“是的,我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一定会来。”
“我也知道你就是项飞云。”
“我是项飞云。”
“你的一切事情我都已经知道。”
“我知道。”
“父亲一直都在瞒我。”
“云师实是一片苦心。”
“可我也一直同样在瞒他。”
“这我也已经知道。”
“父亲这几年来过得很苦,可是他却常常微笑。”
“小姐其实也并不快乐,尽管日日无忧无虑。”
“我……我只是和父亲一样,一直都很想我娘,很想,很想……”
“我知道。”
“但我已决定,从此不再隐藏自己。”
“云师已殁,我也希望小姐不必再如此。”
“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连累你,只是,我已不能承受。”
“我知道,我什么都已知道。”
“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真实内心的人,我希望——”
“我会珍惜,永远很好的珍惜。”
不用过多的话语解释,不需过多的言语相询,彼此早已明了,心灵早已相通,生命早已相连。
是那样那样清清雅雅的一张脸颜,她无论是站是立,在他看来,都像是一朵云飘在他眼前。
自见到云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他的云,也是他今生最最向往的梦。
见到云筝的那一刻,他更能断定,无论自己今生飞得多高多远,她始终都是他最后的方向。
因为,她本就是他。
但是,就在此刻心底欲下决定的时候,祺清留着泪的模样却又闯入心中。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项飞云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心,却已被祺清的眼泪打湿。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一直在顾虑着小白和小虎是不是?可是你要知道,我虽然和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但那却绝不是爱情。”
“难道只因为他们喜欢我,你就不能喜欢我?难道这就是你项飞云所谓的道义么?”
“项飞云,我恨你!我恨你!”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为了他而哭泣落泪,他知道祺清的那颗眼泪不仅打湿了他的手掌,还一直滴落进他的心房。
“半年,咱们四个人之间的约定是半年,半年之后,若清儿还没有改变主意,小白和小虎就须自动退出,而你,项飞云,就必须娶我。我的话你们三个都听到了吗?”
祺清的这一句句说话,使得项飞云本因云筝而有所决定的心神忽然又行动摇。
清儿识我在先,对我可说又有知遇之恩,我又怎能负她?
心念摇闪间,忽感自己的嘴唇已然被一张丰润的檀口咬上,跟着便是那双销魂蚀骨的纤手在自己身体上下不住乱摸。
然后丽清纶那令人心颤神摇的动人声音又在耳际响起道:“小冤家,人家今生已注定要缠上你了,你就算不乐意,清纶也要一口一口地吃了你。”
“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清纶?”
“凭良心讲,清纶始终不相信,飞云会对人家丝毫未曾动过心。”
“你的嘴巴虽然不说话,但你的身体却自行会说话,飞云要不要清纶为你证实一下?”
“哎哟,人家这要是再摸下去,那可就真的要摸到地方了,飞云你还不快些向清纶投降说实话么?”
“飞云呀,做清纶的相公好吗?只要和清纶在一起,其它的一切又有什么要紧?清纶向你保证,清纶能给予你世上男人所能从女人那里得到的全部快乐和满足。”
“话了呢?姓龚的那小子人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说出来的这句话却着实不错。飞云呀,你岂止是个小冤家,真真还是个小淫贼哩。”
“只是,清纶已然喜欢上你这个小淫贼了,你说又该怎么办呢?”
项飞云的心“腾”地就因丽清纶的出现,而蓦然再度燃烧了起来。
丽清纶的这些极具挑逗性的语言和动作,总是最能调动他内心深处潜藏的原始yù_wàng,令他往往几欲不能自已。
“燕燕于飞,齐集画梁;耿耿银烛,照我东窗。
金丝玉柱,或挑或扬;为君将至,瑶筝初张。
皎皎皓月,出彼西厢;我心可待,明珠流光。
燕燕于飞,亦翩亦翔;良期若携,美酒同觞。”
清音琤琮,叮咚悦耳,云筝的歌声又再伴随筝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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