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两人的心情都很复杂:伯彦对沈括,是既感欣喜,又深怀愧疚;沈括则虽明知伯彦无辜,但血仇家恨,毕竟与此人有关,终难释怀。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伯彦先开口,他轻咳一声,然后说道:“伯彦不敢奢求少主宽恕,无论如何,当年之事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括听言,神色在一瞬间复现激烈,嘴唇动了一动,欲待叱责,又强行忍住,只道:“现下形势危急,这事稍后再说,你若没什么要事,咱们不如趁机上前抢夺晶球。”
伯彦道:“这个少主放心,待会儿我和云兄定会全力拦下他们几人,好让少主和飞云近前想办法打开晶球。”
一顿再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告知少主,少主定要牢记在心。”
沈括道:“不知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伯彦不答反问:“敢问少主,我圣域如今的形势如何?”
沈括不假思索即道:“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君臣失和,崩塌在即。”
伯彦听罢一叹,道:“少主明见,实情正是如此。说来惭愧,伯彦治国无术,实愧对历代圣君。”
沈括道:“现在并不是一味自责的时候,何况这也并非全都是你一个人的原因。你此刻还有什么话但请直说。”
伯彦脸现感激之色,道:“多谢少主体谅。伯彦再向少主请教,敢问少主何谓‘内忧’?”
沈括略一思索,道:“你既有此问,我也不妨直言。所谓内忧,是指我圣域如今早已名存实亡。你在此之前,虽贵为圣君,但仁厚有余、威严不足,更兼驭人乏术,以至现下圣域之内,除主城天圣城及其附近辖县尚在你完全掌控之内,其余东西南北四大主城及其各自辖区,对你平日的命令,已往往是阳奉阴违,多有不遵。四大城主他们表面上虽仍向你称臣,暗里却早已非你所能掌握。”
接着再道:“这四大城主之中,南城望日城的地君伯瑞与你早已有隙,可不必多说;北城天火城的天狮烈焰北,这几年来更是暗通魔域,不臣之心昭昭易见;剩下西城月映城的怜晶公主,虽没有叛你之意,但一向和圣城却是各行其是,只在大事上遵奉圣命,实与自立无异;而这十几年来,若非有圣师城的云师一力支持,其他三城震慑于圣师的赫赫威名和他手下所向无敌的三十万圣师铁骑,不敢大举妄动,可说圣域早已分崩离析了。
“而圣师虽然对你一力支持,可是其部下众将士却大多对你并不十分敬服,他们虽然效忠圣域,效忠圣师,却并不甘愿效忠与你。尤其是这几年来云师多有闭关修武,将圣师城一切事物均交付于天琴将宁泽掌管。宁泽虽谨遵云师嘱咐,尽力约束,但有时毕竟也不能太过违逆众意,是以圣师城也可说并未完全归属。”
伯彦听他侃侃而谈,这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精细入微,心下不由叹服,暗道:“此子洞事入微,思虑缜密,其才智实不在乃祖之下,看来我圣域果是中兴有望。”
心里思想,口上道:“不错。当年虽是云师一力支持,我在迫不得已下接掌圣君之位,但众将之中,内心不服的也是大有人在。这一来因为此次接位并不十分名正言顺。试想沈圣君遇害和沈家全族遭人灭门,这两件事在同一时间发生,当时虽是云师极力支持掩饰,但又怎能不令人起疑?再者一说,沈圣君虽然后期脾性暴戾异常,但其前期对圣域的贡献却是有目共睹、不容抹杀,所以当时支持他、为他遇害而鸣不平的也不乏有人。只是碍着云师之面,他们口上不敢明确表示反对而已。直至后来收复月映城的成功,才使那些反对者更加无话可说,圣域局面暂时稳定了下来。但内心之中,毕竟不服。
“二者,也是因为我当时虽继位为圣君,却一无圣域历来的传国宝物‘圣域晶球’,二又遗失了历代圣君的‘天圣刀’,实是威信不足。再加上我能力有限,治国无方,继位以来,虽勉强保存了圣朝的气脉不断,却不能将圣域发扬光大,更在外族的联手入侵下频频失策失地,时间一长,人心离异自是难免。眼下国内形势果如少主所言,这些是内忧,然而外患又如何?”
沈括道:“外患即是指这些年来,随着我圣域的衰弱不振,周边迅速成长壮大起来的巫河、魔域、邪城三国势力。这三国经年联手入侵,意图瓜分我圣域,对圣域各大主城,或武力威胁,或施以利诱,更暗中扶持他们自立,撺掇其与圣城分庭抗礼,致使圣域内部的分裂之势愈演愈烈,圣域的国力战斗力不断被削弱,使我圣域常年陷入被动挨打的不利境地。危害之大,实是难以想象。”
伯彦道:“正是如此。这三国之中,巫河帝国位处西南,邪皇山城雄踞西北,荒域魔原横亘东北大部,三国发展至今,国内均有带甲之士不下百万,更兼这三国近代的领导者,无一不是异代杰出的不世枭雄人物,在他们各自的领导下,这三国国力蒸蒸日上,对我圣域虎视眈眈,一直是我圣域这十多年来的最大威胁。”
然后伯彦一顿再道:“所以我圣域当今形势,可说已是危殆之极,随时都有崩塌覆灭之厄。可是今日晶球之争,只怕稍后的一战之中,我和云师势将都不能幸免遇难。那么伯彦现在要再请问少主,我圣域局势眼下已是危如累卵,倘若我和云师稍后再丧命此间,少主可能想象,届时你们所将要面对的,又会是怎样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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