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的任务很多,所以时间过得非常快,有时让我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但是我并没有感到疲倦和厌烦,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喜欢这样的忙碌,忙碌让我难以思考,忙碌造成的体力消耗让我的头沾上枕头就能昏睡过去。所以在这段对于我来说应该是最难熬的日子里,忙碌成了我的大恩人。它让我根本没有时间细细地体味父母离世给我造成的打击和创伤,而是把它们在心底慢慢地酿成一种思念。
每天,我为酒吧的新朋友料理三餐。我们的一天与常人不同,这一天的起始从午后开始计算,所以午餐要做唤醒元气的提神餐。晚餐大约在八点钟吃,之后是酒吧夜间的营业,所以我们的晚餐反而要高热高能,可以抵抗饥饿。而早餐,由于吃完早餐歇一会儿我们就要睡觉了,所以早餐一般简单而清淡,类似于常人的夜宵。
我去集市采购应季的蔬果,认真地设计和烹制每一餐。看得出,他们都很喜欢,这让我很有成就感。不过,我也通过观察掌握了他们的喜好。他们基本上是什么都可以吃的,但是个人偏好还是相当明显。
最不挑食、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是丽卿和立冬,立夏和立秋偏好肉食,不喜蔬菜,而立春则刚好相反,他几乎是纯粹的素食主义者,吃下肉食会感觉恶心。
所以我每一天的烹饪,都照顾到他们每个人的喜好,不过短短的几天,他们就已经开始每天催开饭了。
酒吧的位置在老城区,酒吧临街门脸房是座二层的小楼,但楼后头是类似于四合院的结构,我们的住处就在那里。
院里右首是丽卿的房间,她的隔壁住着立秋。我们四个的房间在左首,也就是丽卿的对面。空房间不止这些,所以连我们这些员工,都有个人独立的宿舍,对于一个“打工仔”来说,条件好到没话说。
这些房间,都由我们几个轮流打扫。
立秋是我们中的大总管,他叮嘱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要踏进丽卿的房间。
丽卿的房间,由立秋来打扫,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去。
我当然是服从的,但是难免有些好奇,其实,我还在好奇另外一件事情。
立春是他们四个当中脾气最好的,人也温柔,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说责备的话。当我们熟悉了一些,我就找了个机会神神秘秘地问他:
“立春哥,你说咱们老板,她的真身是什么呢?”
“你猜!”立春笑眯眯地说。看来,丽卿他们并没有把真身是什么,作为一个隐秘的问题来对待。
“我猜,是一条白龙哦……”我神秘兮兮地对他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在‘无聊斋’的大厅里,看到了白龙的画像,好威风的样子……”
不但威风凛凛,眼神看上去还很温柔。
立春拉过我,将一根纤长的手指压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那模样看上去简直风.情万种。
“千万、千万不要当着老板的面提起‘白龙’这两个字,下次再看到了,你就当没看见就好!”
“啊?”我吓了一跳。难道白龙是一个禁忌吗?是仇人吗?
那为什么还要把白龙的画像挂在大堂上呢?
真是搞不懂。
我还想打听立春他们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我没有害怕,我只是非常好奇。可是我再问的时候,立春就笑而不语了。
虽然立春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但是第二天,我就无意中找到了一些问题的答案。
第二天入夜,我们吃完了晚饭,把一切打点停当,“聊”酒吧就开门营业了。
酒吧的年头应该是比较久了,所以每晚客人都是不少的,熟客尤其得多。十点以后,酒吧就更加热闹起来。
灯光黯淡,闪烁迷离。丽卿坐着高高的酒吧圆凳,斜倚在吧台边,手里擎着一杯龙舌兰日出,交叠着一双修长yù_tuǐ,津津有味地听一个中年男人讲他自己的事情。吧台的后面站着立秋,正在以十分潇洒的姿态轻轻地晃动手里的摇酒壶。
立秋一向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少。但由于他一双眼睛精光内蕴,即便隔着一副黑框眼镜也感受得到,所以从来没有人觉得立秋那没有表情的模样看上去面瘫。
我也是听常客们提起,立秋的调酒技艺称得上是一绝,不少人就是为了喝他一杯酒才特意到这里来消磨一个晚上。据行家说,他调的酒里,带着一种超越人类,仿佛冷血动物才有的精准和敏感,那是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特殊味道。
同样作为侍者,立夏风风火火地在廊道里穿来穿去,而立春的脚步则显得十分轻盈。作为酒吧最受欢迎的男招待,立春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阵热热闹闹的寒暄和觥筹交错。
立冬的任务是随时的清洁和整理,他的动作略微缓慢,但却有条不紊,而且从来没有一丝抱怨。而我,已经工作了好几天了,仍然显得十分的手足无措。
所以当我端着一个托盘,匆匆忙忙地打算把酒杯送回吧台的时候,一个转身,却猝不及防地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托盘中的玻璃杯一歪,半杯残酒不偏不倚地全都泼在了客人身上。
当时我就着急了,我这服务生是怎么当的呢,居然这样冒冒失失的!我手忙脚乱地从胸口把装饰用的丝巾都掏出来了,打算用那个去擦客人被弄脏的衣服。
刚抬起头,就对上了客人那极度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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