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家塾前后两进,前头院子是学堂所在,后面是先生和一部分在此留宿的学子的住所,其中还围了一角做花园。
家塾是贾家先祖设立,来此就学的,皆是家族子弟,有富贵有贫困,总数多时上百人,少时也有数十人。
塾里原先只有贾代儒一位先生,但他年老体衰,已难以胜任,因此近来又请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先生,担任大部分的授课细务。
而贾代儒只是三五日偶尔来学堂一回。
这位新来的先生,唤做赵恒,原是国子监出身,但由于家境一般,无权无势,补不上官缺,在家中呆了二三年,没奈何,由人介绍,在贾家家塾做了先生。
他一个月薪酬是二两银子,另有学子的一些束脩,勉强养活一家子,但除了正常开销外,也就所剩无几了。
学塾一日上半日的课,半日又分为两节课。
两节课之间有一阵子休息的时间,大约是一刻钟,相当于半小时。
课间休息时,贾玮随着赵恒走入后院中。
赵恒有些诧异,他知道贾玮是贾家得意的贵公子之一,倒不敢随意呵斥,问道,“怎不留在学堂中温习功课,到我这后院来有何事?”
“正是找赵先生有事。”贾玮平静说道。
“有事请说。”赵恒站住脚步,他不想带贾玮进入屋中。他这时候,要略休息一下,才好进行下节课的讲课,若是让贾玮进屋,坐下了,就不好马上赶人家出来,说不定一耽搁,就没法休息了。
站在此处讲,却是可以三言两语打发的。
“是这样的,赵先生想赚钱吗?”贾玮对他的心思看得很透,觉得他有些谨小,不过,贾玮并不计较,对方这种性格,其实也更好为他所用。
单刀直入地说罢,贾玮就从袖底拿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来。
他所做的事,一部份需要国子监的人,一部分需要读书人。
若是单只需要国子监的人,他只要找国子监的门子之类的下人,也可办成一部分事,且未必要花多少银子。
他还需要一部分读书人,最好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人都可以,至于进士,也可考虑考虑。
赵恒此人,刚好在国子监呆过,本身又是监生,认识许多读书人,他的同窗中,秀才、举人比比皆是。
正因如此,贾玮酝酿了一阵时间后,才找上了他。
当然,他还能通过一些渠道,来找此类的人,但思来想去,皆不如找赵恒方便可靠。
一来,贾玮本身没有多少外出的时间,而赵恒,他却是几乎每天都能打交道的,随时找他谈事都可以;二来,赵恒家境一般,加上性情谨小,非豁达之人,一旦受到诱惑,定会小心周全为他办事。
赵恒见贾玮猛地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而且问他想不想赚钱,早就惊呆了。
一百两银子,可是他当教书先生数年的薪酬,他如何不想赚?
他盯着银票,费力地吞了下口水道,“贾玮,你究竟有何事?为师只是一介书生,眼下只是教教你们这些学童而已,并无余力办艰难之事,虽我也为稻梁谋,但如此多银两,我自问,却非我所能赠取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贾玮能找上他,自是认为他可以胜任某事,但他这番话却不能不讲,一上来就接了银票,不免有辱斯文,况且他还是贾玮的塾师。
此话中,他还留了余地,没有将话说满,也算是进可接受,退可谢绝。毕竟百两银子的酬劳,他想像过去,并非好挣。
哪怕是贾玮这样的贵公子,等闲也不会拿出百两银子来。
“赵先生过虑了,其实学生所托之事,并不难办,只不过此酬劳让别人赚去,不如给先生你赚,不管怎样,你是我先生,总强胜他人。”贾玮微微一笑,随口解释道。
当然,他这番话只是半真半假。
“哦,既是如此,那咱们屋内细谈。”赵恒已矜持了片刻,心想不能再矜持下去了,搞不好弄巧成拙就不妙了。
说实话,他相当眼热这百两银子。
进入屋中,赵恒泡了壶茶,和贾玮一道在茶几旁坐下,目光炯炯地盯着贾玮。
终究是自己的塾师,贾玮也没有绕圈子,也不拿势,也不闲话说玄宗,直截了当地道,“学生今日找先生,所托之事其实并非一件,而是两件,这两件事,皆非难事,只要这两件事办好了,酬劳不止这百两银子,事后,我还会给先生另加五十两银子的酬劳。”
再加五十两银子的酬劳?赵恒心中更是突突直跳。
但他这时克制住了,没有说话,而是等着贾玮将话继续说下去。
“这第一件事,还请先生帮我绘一份国子监的详图,一定要详图,并要配有详实的文字说明。”说到了正事,贾玮神情变得认真肃然起来,让赵恒这位先生,一时之间,有些不大适应。
觉得坐在对面的,不像是他的学生,倒像是他的先生。
“这件事,应该毫无问题,为师在国子监住了几年,印象极深,就是如今监内有些改变,也只须再去一趟,便可全部了然。”赵子恒略一沉吟地说道。
说实话,此事如此简单,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任何一个有机会进入国子监的人,只要有大把时间,都能做此事。当然,前提是会识字,毕竟还要配上详细的文字说明。
另外,稍稍麻烦点的就是要画图样,得请一名画工,一般人是画不出那种详图的。
不过,这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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