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闷雷裹着闪电喧嚣了半天,然而大雨却并未落下,好像等待着最佳捕食机会的凶兽一般,有些焦躁的收回了利爪,沉默的酝酿着暴戾……
我起身打开了灯,招呼楼下的夏芊芊弄壶热水上来,并且嘱咐她早点回家,以防被暴雨堵在路上。做完了这些事之后,那种浸透全身的冰冷感方才消解了一些。
我点了一支烟,默默地看着那位老伯所提供的黑白照片,胡同里那女人苍白的脸透过飘绕的烟雾,与照片似真似幻的重叠在了一起!
这……就是另一种熟悉感的由来,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女人……但是,我看过她的照片……
周晓梅!
胡同中那个诡异的女人,是你么?!!
我将这份疑惑讲给了一直在沉默思索的燕道杰,他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说道:“我刚才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出来现在还有哪家会这种伤天术。照你的说法,那个女人的面貌你并没有完全看清,就算她是你要找的人,我们也不能冒这个险!况且,她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死了!你遇到的是鬼不是人啊!”
她,是鬼?!!
人类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总是先在明面上自大的给个“科学”的定义,然后在私底下却战战兢兢的运用各种方法去敬拜,我现在就处于这种似信非信的犹豫之中。说信吧,我毕竟没有真的见过鬼,小胡同里的经历虽然诡异,但要存心找理由也不是解释不通。至于原来的梦境,那毕竟只是个梦而已。
但是要说不信吧,那种瞬间贯穿的冰寒感又如何解释?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又从何而来?要知道我至今都是每日练功不辍,身体很好,在没生病情况下不可能出现忽冷忽热的感觉,更何况是两次?我的职业使我常常需要跟踪别人,再加上武者的知觉,对于这种被人盯视的感觉极其敏感,不会是错觉……
“老七!别琢磨了,推了吧!平常没事,我这套你不信也就罢了。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开玩笑!要知道就算是以前墓里养的守墓僵尸都没有这种活鬼凶!这玩意是需要血祭的,要一步步的吞掉许多人的魂魄才会最终成型,你遇到的这只不知道到了哪一步了,太悬了啊……”
“嗯这事我想想。放心吧,如果不行我会放手的,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会莽撞的。”我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个老伯脸上那种让人心酸的焦急,这画面在我心里始终盘旋不去,让我不由得总在联想我那些不知是否存在,不知身在何处的亲人……
“唉知道你倔!拉着不走,打着倒退,比拉磨的驴还来劲!”
“去!你才驴呢!”我怒目瞪着他。
“得得,不跟你贫了。我回去查点东西,顺道问问最近京里是不是来了什么外来的门子。你办事悠着点啊,尽量等我消息再动。”燕道杰说罢便起身打算回去,我送到楼下,交代他顺道把小芊送回去,别一会赶上大雨不好走。
送走了他们,我便安静的泡起了功夫茶,每当我思绪有点乱的时候,就会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留下的习惯。
一阵轻音乐飘来,茶几上的手机伴着震动的“嗡嗡”声扯开了嗓子,硕大的屏幕上“干爹池向东”的字样正在闪动……
黄昏。
已是憋闷了整天的暴雨,就像再也按捺不住腹中饥饿的黑色凶兽,向这城市烦躁的张开了满是腥气的大口……
狂风乍起!
我压了压被风卷起的衬衫下摆,随着干爹钻过了围在小院门口的警戒线,向着有些昏暗的院内走去。
主屋的门打开着,两个值班的警员正在屋内下着棋,听到院门响动,其中一个便连忙站起,打算看看情况。
“小张,没什么状况吧?”干爹对着正要往外走的警员问道。
“哟,大队,您怎么来了?”张警官有些意外的说道。
“嗯,来看看情况。”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走进了主屋。
屋内的环境有些凌乱,原本摆成一排的铝合金柜台被堆到了一侧,留出了方便出入的空间,倒在地上的货柜被黄线围着,本来满地四散的药品,被收拢在了旁边的纸箱里。
靠近门口的柜台上摆着棋盘,旁边放着两把椅子,坐在上面的另一位警员,见状赶忙起身递过手套和鞋套,口中答道:“没什么状况,一切正常。”
干爹随意的应了声,示意我接过鞋套穿戴,随即便招呼我转身走向了夹墙后面。
原来这间小诊所对外打着“平价药房”的招牌,卖些常用药品,私底下却在主屋后面单独隔出了一间治疗室,无照行医。偷偷摸摸地给附近一些贪图便宜,或是不能也不愿去正规医院的人治治病,也就是电线杆上那些“一针灵”、“绿色人流”这类广告的发起者,俗称的“黑医院”。
当然,这间据说从上到下就只有“老张”和一条黄狗的小诊所,除了做些缝合、人流之类的小手术,定然是治不了什么大病的。
转过有些破损的夹墙,治疗室内明亮刺眼的灯光便透过门洞映入了眼帘,我眯了眯眼,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个血案现场。
这间无窗的房间呈长方形,大概有40平米左右,白色的木门开在一个角落。紧靠门边的是一张不大的办公桌,桌上散乱的摆放着文具和纸张,灰色坐面的办公椅靠着桌边倒在了地上。旁边是一组白色的铁皮药柜,紧贴墙面排放成了”l”形,最里面的角落是一个不大的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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