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势与刘驽的掌风相激,放出金石之鸣。激烈的罡风震得除了薛红梅和她胯下的崔擒鹰外,其余人等尽皆往旁四散而开。唐峰在地上打了个滚,与仍在挥刀的铜马擦身而过,他先是一惊,接着歪歪扭扭地从地上坐起身来。
他还想在地上偷懒喘息片刻,却见七伤老人挥舞着金顶道长的尸体为兵器,也不管对面站得是谁,随手横掠了过来,便急忙就地一滚,让至一边。
七伤老人手中的金顶道长尸身砸落在地,金顶道长脑袋在地上磕了个粉碎,**红浆流得满地都是,一众峨眉派弟子见状哭倒在地,齐齐喊着师父。七伤老人嘿嘿大笑:“师父,我才是你们师父,我才是峨眉派掌门,哈哈,哈哈!”
刘驽趁众人四散之际愈战愈勇,他接连四掌向着玉鹤真人的上三路推出,掌间澎湃的真气中隐含涛声。四掌毕后,他紧跟着使出一招“东海潮来”,右掌正正地拍中了玉鹤真人的右胸。
涛声震天而起!
玉鹤真人惨叫一声,毒剑脱手而出,身子往后跌飞出了三丈多远,将他身后的崆峒派弟子们压倒了一片。待众弟子将他扶起时,被他压于身下的三名崆峒派弟子早已是气绝身亡。原来是他为了活命,借机将刘驽攻来的掌力卸至这三名弟子的身上。
他自己虽然逃得了一条性命,却以三名弟子的性命作代价,并且没有丝毫迟疑,端地是好不很辣!
众崆峒派弟子哪里能知道得这般仔细,他们直道是那刘驽出掌太毒,这才又害死了本派的三名弟子,心中对刘驽的敌视之意由此又更盛了几分。众弟子急忙将几名死伤的师兄弟抬至一边,有纷涌上前查看师父的伤势。
玉鹤真人躺在一名弟子的怀里,胸口一起一伏,忽快忽慢地喘着粗气,哪里还能够站得起身来。薛红梅回望了他一眼,口中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转身提拎起缰绳,胯下的崔擒鹰随之一跃而起,同时她抄起手,从半空中自上而下地抓向刘驽的头顶卤门。
刘驽心知她乃是众多围攻之人中的最强人物,他虽是受伤颇重,神智却犹然清醒,决定先避开强敌,一低头让过薛红梅的双爪,转向那些功力稍弱一筹的对手。他见铜马举刀挥来,抬腿一脚,将其踹飞两丈开外。铜马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柳哥公主见铜马受挫,心中暗暗大起疼惜之意,却碍于众目睽睽,不便上前搀扶,但目光仍旧间或地投了过去。铜马却始终低着头,目光不肯与她接触,似乎是在说,一切都是朝廷之命要紧,至于其他的儿女私情都算不了甚么。
一想到这,她便心中怆然,头脑中没有了头绪,整个人好似在草原上乱闯的小羊羔,早已失去了前行的方向。
十几年前,当她还叫谢安娘的时候,一个叫田凤的少年将她从抄家灭族的劫难中救出,并处处呵护于她,将她带入了大内。十几年后,她为了报答这个少年的恩情,情愿带着重大的使命出使契丹,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因为她觉得,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这一切都值得!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叫田凤或者铜马的人,却越来越让她看不明白。难道岁月不仅能让人成长,更能让人变得痴离?她痴迷于当年那个叫田凤的少年,并暗地里发誓对他不离不弃。而这个叫田凤的少年却始终听命于他的那个干爹,对那个她恨透了的、抄了她的家的朝廷忠心耿耿,并不时劝自己也要效忠于朝廷。她本就是个耳朵根子软的人,听了田凤的话后,一不小心就答应下来。
有时候她会偶尔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着是否九泉之下的爹娘双亲能够原谅现在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原谅自己不仅没找当今的皇帝报仇,反而帮着朝廷做事。若真是那样,她觉得自己死后一定要向爹娘解释,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个叫田凤的男儿,而同时这个人也爱自己,只是囿于朝廷之命,不敢显露罢了。
紧接着她的念头又转了回来,爹娘怎么会怪罪自己呢?他们是那么好的人,向来疼爱自己,不管自己犯了甚么样的错,他们都肯原谅自己,即便是摔碎了沉香雕螭案上的金丝琉璃瓶,或者是玩丢了琉球国进贡的八颗夜明珠,他们都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况且父亲又是那么忠心耿耿的那么一个人,他身处高位十载有余,曾赢得了天下百姓爱戴,有青天之名。他为朝廷鞠躬尽瘁,但大太监田令孜却忌惮他的为人,竟以赈灾不力为由,将他诬陷打入大狱,全家抄没。即便如此,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当今皇帝一句坏字,可见他的心还是向着朝廷的,又怎会因为自己替朝廷效力而怪罪自己呢?
她痴痴地想着这些,目光却从未离开地上的铜马,便连旁人也都看得出她有些失神。铜马拄着长刀吃力地站了起来,眼望着刘驽在肖苍蓝的策应下,一掌将唐峰击飞,似是喃喃自语地说了句,“这年头想办成甚么事儿,还真得凭自己的实力说话!”
柳哥公主听后似有所悟,转身挤出人群,不知往何处去了,留下铜马一脸惊讶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轻轻地说了句,“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话虽是如此说,他却不肯出声喊一声,更不肯动身去追。他转身朝向吃里扒外的肖苍蓝,吼道:“肖苍蓝你个叛徒,你究竟是向着朝廷的,还是向着这个奸贼的?你们米斗会难不成就不想朝廷放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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