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捂着耳朵直摇头,白色的大门消失了,这个空间恢复了黑暗,但是尖叫声却丝毫没有停止,并不是她在尖叫,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声线,一种极具惊恐的情绪在尖叫声的介质下直接穿进了杜梅的耳膜,充斥在了她的脑子里。
杜梅慢慢地倒了下来。
……
“老婆!老婆!”贺军被杜梅的尖叫给吵醒,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早已天亮,尽管窗帘紧闭,阳光仍旧穿堂而入,将房间照射的异常亮堂。而睡在身旁的杜梅却始终紧闭着眼睛,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怎么也不肯松开,这个场景着实吓到了他,上一次被尖叫吵醒就是在曼谷的那家酒店,然而这一次不同的是,杜梅还在身边,却怎么样也叫不醒,但她的眉头紧紧地挨在一起,汗珠大颗大颗地顺着额头汇聚在了耳垂下。任凭贺军如何叫唤,如何摇晃着她,她却始终没有醒来,眼睛也依旧紧紧地闭着。
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此刻的贺军再是恰当不过了,他手忙脚乱地到处翻找着,终于在电视柜上找到了空杯子,飞快地跑到洗手间接了满满的一杯冷水就朝杜梅脸上洒了过去,脸上的皮肤因为接收到冷水突如其来的刺激,短暂的抽搐了几下,便再无了动静,甚至是连之前的紧迫也消失了,杜梅的脸恢复了平静,也不再大口地喘气,胸口停止了明显的起伏。
贺军一阵愕然,他紧张又缓慢地伸出了手朝杜梅的鼻翼探了过去,细微的暖流随着他的指尖滑进了空气中,贺军收回了手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呸!尽他妈瞎想!”
尽管如此,躺在眼前的杜梅却依旧没有苏醒,就这么看她好像又陷入了睡眠,只是现在却比之前平静了许多,蹲在一旁的贺军却急得背心都打湿了。
因为是在国外,也不知道泰国的急救电话应该是拨打什么号码,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没有查过。贺军用房间里的话机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说明了情况,酒店的经理很快就上来了,是一位本地的男人,他似乎会讲中文,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简短地询问起了贺军。
“急救电话我已经拨打了,你先不要着急。”经理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垂着双手站在床的另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大概多久能到?”贺军尽量控制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中仍透漏着一份着急。
“正常情况下很快就会来的。大概昏迷多久了?”经理试图想了解下情况,同时环顾了下房间的四周。
“不知道,我醒来后就这样了,十几二十分钟。”贺军全然没有注意到经理观察的目光,认真地看着还睡得很平静的杜梅。
虽然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经理犹豫了一会仍旧还是开了口,“不好意思,你的爱人此前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病?”
“什么?!”贺军抬起了头,眼圈略微有些红,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你什么意思?我老婆没有病!要是有病的话我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收回了眼神,紧握着杜梅的双手,他感觉杜梅的体温好像已经开始有点下降了,身体比之前还要冰冷了一些。“麻烦你赶紧帮我催一下!”
“嗯嗯,好!”经理掏出手机走到了房间门口,对着电话说起了听不懂的泰语,而此时住在周围其他房间的旅客也都纷纷聚集到了门口,其中不乏有中国人,大家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没过多一会便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劝阻下慢慢散开了。
正如酒店经理所说,医院的急救车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所下榻的这家酒店,因为贺军不会说泰文,派过来的医务人员也都不会讲中文,经理便只能充当起了临时翻译,跟着贺军俩人一起坐上了医院的急救车。
去医院的路上医务人员正常给杜梅做起了检查,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在经理的翻译下,贺军了解了医务人员的意思,因为车上的设施不全,基本的检查判断不出具体原因,但至少证明一点,杜梅现在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没有任何异常。
这两句话环绕在贺军的耳边,越是这么说,他却越是感到害怕,心里一直隐隐藏匿的却不敢承认的想法缓缓地浮了上来。
如其这样,倒是宁肯听到些什么,至少证明靠医学能够让杜梅醒过来。
然而,经理之后翻译的一句话更是让他身子为之一震。
医生说,她好像陷入了无意识深度睡眠状态。
贺军坐不住了,他大声地对着经理嚷嚷,救护车上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什么叫无意识深度睡眠?你翻译对了吗?!”看到大家的反应后贺军稍微降低了些音量,“我知道深度睡眠,可无意识的深度睡眠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们的判断会不会有误?!”激动有时也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经理为难地朝坐在他身旁的医生看了看,也难为他了,一大早来上班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连打呵欠也只敢掩着嘴尽可能地小幅度张嘴。倒是这位戴着眼镜的女医生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手机,这样的场面想必也是见怪不怪了,她滑动着手机触屏,点击了几下,然后递给了贺军。
原来是翻译软件,共有两排,上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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