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幽幽醒来,却见自己着上身躺在背阴处的山坡下,胸腹上一个碗大的暗红伤疤,触目惊心。身侧是一片凝固的褐色血迹,和一只紧握着木杖的手掌。“师父——”君莫笑将断臂抱在怀中,放声痛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难以自制的悲痛,却化作无尽的泪水……,君莫笑直哭得声音沙哑,将那紧握木杖和手臂越抱越紧,几乎要嵌入肉中……
“啪”的一声,碗口粗的木杖劈成两半,一柄长刀和一纸书信掉落在地。君莫笑含着泪水展开书信,哽咽读道:“莫笑我徒,见此信时,想为师已不在人世。为师昔年本着侠义之心行走江湖,惩奸除恶,杀人无数,终被仇家所害……。十年岁月变换,使为师不作复仇之想。但是本门宝刀终须传承,此刀名为‘饮罪,饮天下之罪,集世间之邪’,乃断阴阳,斩鬼神之不世邪兵。身怀‘饮罪’同带‘怀璧之罪’,恐为会带来无妄之灾。为师几经思量,决定在为师百年之后,再将此刀传你。
为师一生行侠仗义却为侠义所累,晚年方悟出‘是非黑白,人言人殊,本难划清,凡事但求心安足矣’。我徒若行走江湖,为师有一言相告;‘侠道,魔道皆不可尽取’,望你善用‘饮罪’,成你自家之道。”
君莫笑紧握书简再次痛哭失声,直到残阳已尽,他才挥别了狂鹰的青冢,走向了茫茫天下。
开封是河南首府,也是中原第一名城。人口百万,行商聚集,商贾往来不息,其繁华不逊苏杭。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这里讨生活,也操持着各种各样的行业。城狐社鼠聚众结夥敲诈商旅,打亡命仗赚刀刃钱,不足为怪。商旅需要大量的保镖打手人才,以保障旅途的安全,也不足为奇。
饶是如此,不少商旅仍会客死他乡。因此,有专门运尸归乡的人出现,就不必为之奇怪了。湘西有专职的赶尸人,开封的一些车行也有专门运尸的车把势,有些人只要能赚钱,就不管坐车的死人还是活人。开封首屈一指的“四海车行”,就有专赶灵车的把势。
虽说怪事年年有,但是车行上下的伙计还是被掌得一手好鞭,却执意要赶灵车的君莫笑弄得莫名其妙。
开封车行的薛掌柜上下打量了君莫笑一阵,皱眉道:“小兄弟,你多大年纪了?车行是缺人手,但是干点别的活,也总比赶灵车强的多。虽然赚的不少但是……”
薛掌柜到底是个厚道人:赶灵车的都是些老把势,一是,见多了不怪。二是,血气枯竭,不易招惹麻烦。年青人阳气虽重却血气方刚,容易招惹“是非”。几个年轻把势莫名其妙的死在路上,车行陪些抚恤银子,薛掌柜倒不心疼。可是想想那些小伙子,就无缘无故的去了,他能不伤心?
“我今年十八,工钱我不计较,我就要找这个行当……”
“小兄弟,车行里有的是营生,你何必这么执扭呢?我看你生得灵透,不如……”薛掌柜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
“薛掌柜,你收下他吧!我看这小兄弟不错,以后让他跟着我!”
君莫笑循声望去,却见门边长凳上坐着的那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如山,五官棱角分明,只是面色白得吓人的粗衣大汉,睁着一双像没睡醒似的眼睛,正向自己点头示意。君莫笑微笑点头,算是还礼。目光顺着他的身上一扫,落在了他两只手上:“这人练过‘虎爪功’或者‘大力鹰爪’之类的功夫。看样子他一身外门硬功,改有十二分的火候,这样的高手,怎么会做车行掌鞭?”
外家功不似内家练气,即使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也能一眼看出他是个练家。内家真气练到“反璞归真”的境界,外表看与常人无异,动则开山裂石。所以,君莫笑能一眼看出他是武林高手。
薛掌柜思量了半晌,点头道:“既然李大掌鞭说情,你就跟着他吧!以后,跟车要多听李掌鞭的话,不可由着性子胡来!胡三儿,带着小兄弟去取行李,安排地方住下……”
君莫笑谢过薛掌柜,跟着胡三车行后院的那排平房之前,胡三推开其中一间屋门,挥手扑鼻而来的汉臭味,指着足够睡七八个人通铺道:“小兄弟,你以后就住这儿,自己的钱物都保管好!”
“谢谢,胡三爷了!”君莫笑将简单的行礼扔在铺上,腾开手来向胡三抱拳道谢。
胡三就是个伙计,平时被胡来喝去的看人脸色,听君莫笑管他叫爷乐得合不拢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道:“小兄弟会说话,来咱们叙叙!”说叙叙不过是初次见面的人之间的一翻客套。
胡三倒是个很健谈的人,口若悬河的吹了半天,忽然道:“君小弟,李大掌鞭看中了你,那是你的福气,以后多跟他学学,还用赶车干活?”
“李大掌鞭,是什么人?”
“君兄弟,你刚来开封不不久,还不知道李大掌鞭的名号。在开封一提‘铁手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李掌鞭那双手,少说也有个万把斤的力道,我就曾见他生撕了一匹高头大马。也他娘的怪,他撕了开封知府的马,知府不但揍他板子,还夸奖他阻拦惊马救人有功,要聘他当捕头,李掌鞭说什么不去。开封四大镖局的人,拿着厚礼聘他当镖师,他也没答应,非要留下赶灵车。还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要帮手。看上你那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我就奇怪啦!……要是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早他娘的,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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