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子一挥,手甩在背后,抬脚就走,脚步比方才轻松多了,世事艰难,总归还有件好事。
阿渠拍了拍朝秦,要说的都在墓园里的时候就说完了,现在无话可交代,也跟着童柏年走了。
没走出几步,他们便被林二春给叫住了:“爹,你等一下。”
说着,她往前快走了几步跟上,童观止跟她同往。
童柏年见她面色沉凝,问:“怎么了?你又不想去了?该玩的时候就去玩,别想太多了。”
他只当林二春是忧心康庄的事情,扫了一眼童观止,又叹道:“从照山湖回来之后,你就收拾收拾跟我一起走吧,
观止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也都管不了他,那就不管他了,留在这里耗着也是心烦,干脆走远些,眼不见心不烦,也免得让他嫌烦,还怪咱们束了他的手脚。”
林二春愣了一下,她叫住童柏年只是突然想到了童柏年在上一世病死狱中的下场,不管这一世有没有变化,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避开。
没想到童柏年早有打算了,居然还想着带着她一起走。
她跟童柏年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也自持是了解这个半老头的,他嘴上不饶人,对她这个儿媳妇也没几句好话,虽然在经商一事上并不墨守成规,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瞧他,但其实他也是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的。
他就经常话里话外嫌弃林二春:“隐瞒成亲的事情,就怕跟童家一起遭货,不成体统!”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偷偷摸摸只想着共富贵,却不想共患难,说什么会连累、拖累观止,都是你的推托之词,真有旁人拿你来威胁观止的那一天,你就不能学学贞洁烈妇?
这几本烈女传拿回去好好看看。要不是观止,换做旁人能够容你胡闹!”
既嫌弃她既不够贤良淑德,对童观止不够温柔体贴,却并未真的以身份实质上刁难和磋磨过她。
她原想,大概是因为他爱屋及乌,不想跟儿子闹矛盾让他分心,便也只能待她当儿媳,再加上她自己也不差啊,虽然身份和名声不好,可童家也是个破情况,便也没有什么好嫌弃她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说或者“你不能因为我儿子现在艰难,就想着自己走”,再或者,用贞洁烈妇的故事来教导她要患难与共,这些才是童柏年正常的说话方式。
可他怎么会主动提要带她走呢?她看了眼童观止,是他让她走的?
童柏年没有见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狐疑,童观止却见着了,暗暗捏了捏她的掌心,这要是叫老头子见着了保证又是一顿臭骂,骂她不识好人心。
林二春瞅他一眼,反掐了他一把,童观止不动声色。
童柏年继续说着:“本打算回头走的时候接你一道走,可你这丫头心思重、主意大,还是提前跟你说了吧,也免得你多想想钻牛角尖,丫头,
商贾重利不假,外人也都这么说,可还有一句话,今天我教给你,‘以义为利,趋义避财’,咱们也得有信有义,这是童家立家之本、立业之本,做人做事都一样,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既然答应了,咬着牙也得完成。日后你有了孩子,也得这么教。”
林二春想要说话,他挥了挥手,道:“别想着无人知道这承诺就可以不遵守,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童观止想要为她抱不平,他的二丫只是嘴上说说,她心里是都明白的。
被童柏年横了一眼,这被封建礼教教导得出师了的半老头,继续跟林二春说话:
“你一个妇道担心害怕也是正常的,不过,今天老头子就告诉你,那些破事总是能解决的,咱们又不是傻子,真的全家上赶着去送死?
这些年童家遇到过不少的危机,比这个更大的也不是没有,天无绝人之路,也都过来了,留下这么些人,大不了,咱们还能挪一挪窝,改名换姓重新来过。
咱们经商之人切不能有非守着故土、守着祖业的念头,要这样那早该败了,上次我教过你,知地取胜,择地生财,还记得么?”
林二春点点头。
他便欣慰的笑了:“东奔西走对咱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改头换面的事情童氏祖上也不是没有做过,算不得出格,你看前些年的童氏,不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么,还是得有起起落落,这家业也跟树木一样,时不时的修剪一下枝桠,才能长得更加茁壮。”
林二春沉默着没有说话,老头子总是边骂她边教她一些东西,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让她心中震荡。
童观止一项自信,他这次都十分谨慎,明知道她不安,他也无从安慰起,不能给她保证,可童柏年保证了,“那些破事总是能解决的。”
瞧瞧说得多么理直气壮,童观止之前那些自信和骄傲,肯定就是遗传了童柏年的。
头顶暖阳高照,春风拂面,她心里突然就安定下来,老头子说得有道理,上一世童家也一样的艰难,童观止还是能够逃出去了,一番改头换面,那悦来楼不也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日进斗金,他还能跟东方承朔斗,还能毁他一臂。
至于童氏那些被砍掉的头颅,反正童氏内部纷争不断,不死在东方氏手上,也会被童观止收拾了,并没有她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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