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绞发作的甘奇,此时正坐在内院之中,身旁坐着赵宗兰,七八岁的甘云正在院中撵着一条老狗哈哈发笑。
一旁还有张淑媛在慢慢抚琴,春喜正跟在甘云的屁股后面走来走去,春喜身后,还有吴巧儿也微笑地看着满地撵狗的甘云。
甘奇那边有些安静,吴巧儿却在说话:“乖官,你慢些,莫要摔倒了,稍后先生来了,你可还要上课呢……”
有那么一瞬间,甘奇听得吴巧儿口中熟悉的乖官两字有一些恍惚,却也知道那一声“乖官”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叫自己的儿子甘云。
甘奇的大女儿甘呦呦已经大了,开始在道坚书院上起了学堂,还有吴巧儿生的一个小儿子名叫甘天,此时只在咿呀学语,正在萧九娘怀中抱着睡的香甜。
唯有蒲希尔多少有些不合群,虽然坐在甘奇不远处,却更像是独坐。
男人与女人,兴许关系上分很多种,有亲情,比如甘奇与吴巧儿就属于亲情更多,有爱情,甘奇与赵宗兰自然就是爱情,还有**,蒲希尔大概就代表了甘奇的**。
这就是甘奇的一大家子人,大宅门内,有人苦有人愁,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远有人近,有人求而不得,有人有恃无恐,甘家也不例外,不关乎公平,只是大户人家的平常。
至于旁边还有许多伺候的丫鬟之类,更是这大宅门里的最底层,也只求这门内的主人能庇护一个衣食无忧。
甘奇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却也能猜个**不离十,今日他特意把家人都聚集回来,倒也不是要开什么家庭会议,这个家该何去何从,从来不需要开什么会议,甘奇有绝对的权力。
唯有赵宗兰多少能与甘奇在这种话题上说上几句话语:“夫君,也不知官家会让咱们去向何方?”
赵宗兰说出这番话,就代表她心中也有担忧,她本以为只要自家夫君不与赵家发生冲突就是万事大吉,真到了这一步,赵宗兰内心之中,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个家的未来担忧无比。
甘奇看了看赵宗兰,微微皱眉,只答:“人生在世,知足常乐,只要官家不要我等的性命,哪里都是好去处。”
甘奇这话说出,显然又是在做自己的人设,爱妻当面却已然不再坦荡,男人狠心的时候,当真难以想象,这已然不是他爱不爱亲自的问题了。
便是这一句话,赵宗兰陡然泪如雨下,手都擦不过来,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自己的夫君,甚至心中还有一些自责,便是知道自家夫君一旦失了权柄,便也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之前怕自家夫君去宰割娘家,如今也怕娘家人来宰割自家。
“不必哭,随我出门一趟吧……”甘奇如此说着,已经起了身。
“去何处?”赵宗兰连忙起身来问。
“去王府,头前宗汉来寻你帮忙,咱们如今也该去求宗汉帮帮忙了……”甘奇几步而出。
赵宗兰岂能不知道甘奇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更觉得自责无比,去求宗汉帮什么忙?自然是求宗汉帮忙在官家面前多多美言,好保住这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一刻,赵宗兰心如刀绞一般,却也只能默默跟在甘奇身后出门而去。
车架快速到达汝南郡王府,只是赵宗汉还没有下朝归来,两人被安排在正厅等候。
赵宗兰泪水一直止不住,如何去忍也忍不住,眼眶已然肿大起来。
甘奇倒也不坐,走到门口,看着院中有一帮小孩正在玩闹,其中有赵宗汉的幼子赵仲炤比较面熟,四五岁模样,正与一帮人趴在地上打石丸,打石丸大概就类似古代的玻璃珠游戏,又可以类似于后世的门球或者高尔夫。
小孩童玩的自然就简易,就是打石头进洞的游戏。
一旁回廊柱子边还坐着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却并不参与游戏,只是静静的看着,还时不时转头来看刚刚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的甘奇。
甘奇也看了一下这个大一点的男童,正见男童连连咳嗽几声,用手去擦嘴边,甘奇便抬手一招:“过来过来。”
小男孩怯生生走了过来,站在甘奇面前,也不拱手作礼,只是微微低头。
甘奇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谁家的孩子?”
“我叫赵佣,皇城里的。”小男孩答道。
甘奇微微一皱眉,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赵顼的儿子,未来的皇帝陛下吗?宋哲宗赵煦,只是现在还叫赵佣。
甘奇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赵佣看起来十分瘦弱,还又咳嗽了几下,一看就是身子骨极差,慢慢答道:“母亲送我来的,让我在王府住上一些时日……”
甘奇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为什么要把一个皇子送到宫外来住?不由得甘奇不多想,自然就是有人真的怕他提刀冲进皇城里去,这是在躲灾避难,这是在给赵顼留后……
只是这个赵佣也不是有福之人,二十三岁就死了,只当了不到五年皇帝。
“你怎么不与他们一起打石丸啊?”甘奇问道。
“母亲说我身子骨差,不能劳累,不能随别的孩子一起疯闹。”赵佣老老实实,他显然也不知面前甘奇是何人,就算知道也不会懂这些事情。
甘奇便也不再多言,却又忽然见得院中打石丸的一帮子三四岁的小孩闹起来了。
赵宗汉的幼子赵仲炤正开口:“你莫要耍赖,明明是你身旁小厮帮你用脚踢进去的,这岂能算?”
另外一个孩童却也真耍赖,答道:“我这小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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