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将顾丰城尘封在记忆里的画面掀开,那个雨夜,父亲纵身一跳,同时伴随着的是陆洁撕心裂肺的一声“博涛”,人落地时头先着地,面目全非。
那一幕太过震撼了,让他在那之后的好几年,都经常梦见这个场景,每每都会被惊醒,他从那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自闭的倾向,在认识高子瑞之前,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从青少年到成年之间,有很多女孩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可他自闭,不喜欢接触生人,更是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那张脸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同样冷漠的表情,所以,被人送以“万年冰山”的称号。
从此,他只是个传说,从中学到大学,从澳洲到纽约,他被女孩们仰望爱慕着,却没有人真正接近过他,而宋轻歌,也并非第一个主动勾搭他的女孩,可他却偏偏因为她那双眼眸而……
当然,这要说下去,话题就跑偏了。回到正题上,关于顾博涛跳楼的事,是桑家,乃至他们母子间的心结,多年以来,他们之间,还从未正式讨论过这件事情。
“丰城,”见儿子沉默,桑兰琴心有些急切的又追问道:“那晚雨那么大,你怎么就知道跳楼的是你爸?”
除了顾博涛纵身跳下那一幕和陆洁的叫喊声,其他的细节顾丰城早已经记不起来了,于是他没回答,却反问她,“妈,怎么突然问这个?”
桑兰琴脸色有些苍白,想到那双眼睛,想到自己的猜测,她的心颤颤的,有丝慌乱,有丝紧张,“我……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顾丰城眉间一紧,他想到她曾经因为顾博涛而迁怒于宋雅茹,继而刻意针对轻歌,让轻歌受了莫大的伤害,甚至差点丧命,而她现在又问起,让他心有余悸,便说:“妈,爸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逝人已逝,再大的恩怨咱们都应该放下了。”
他深知,父亲的死是母亲心底深处最悲伤的痛,她曾耿耿于怀多年,之前好不容易放下了,他很担心,怕她又勾起回忆,而后又会刻意针对轻歌,更会因此破坏家里目前和谐温馨的画面。
“我……”桑兰琴哑口无言,是啊,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还活着?而她之前看到的也仅仅是一双眼睛而已,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更何况只是一双眼睛呢?
“妈,放下过去吧,别再想了!”顾丰城微叹着说,
桑兰琴微微点头,沉默不语。可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于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后来,她又去了icu,问到了那个医生的姓名。
后来,当她找到护士所说的那名医生时,她失望了,因为她很确定,这个医生不是顾博涛,甚至,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有些恍惚看错了,以致于将这个单眼皮的医生错看成那个人。而她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是双眼皮。
伴随着失望的是她的苦笑,二十多年了,她还在想些什么?在监狱跟宋雅茹畅谈之后,她已经将这一切全都放下了,可怎么还会无端端的想起来?
或许,人年纪大了,就会胡思乱想,就会想到以前的事。
*
轻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感觉头皮有点轻微的扯疼,她醒来,赫然看见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他的手指间,扯着她的头发。
看着儿子明显瘦了的模样,轻歌心疼,低声温柔的叫他:“小乖?”
小家伙不似之前的哭哭啼啼,而是挥舞着双手,哦啊哦的说着什么,那精神劲儿,似乎还不错。
轻歌的头皮被扯得疼,她握住小乖的手,试图让他松手放开她的头发,“小乖,松松手。”
可小家伙似乎玩得起劲,并没打算松手。
轻歌头皮疼得倒抽了口气。
顾丰城推门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大步走过来,握着小乖的手,边哄边慢慢的试着掰开,当她的发丝全部从小家伙手里解放出来时,轻歌松了一口气,儿子没事,她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倒是顾丰城,他伸手捏捏小家伙的脸,“小调皮!”
小家伙呵呵笑了,软软的叫了声,“爸爸。”而后伸手要抱抱,顾丰城俯身,将他抱在怀里。
看着儿子病后初愈,精神还不错,父子俩温馨的一幕,轻歌的心都化了,这一刻,似乎所有的烦躁,所有的郁闷统统都不见了。
小家伙的口水从嘴角溢出,流在了顾丰城的脸上,他乐呵着逗了逗他,而后对轻歌说:“帮我擦擦。“
就在她拿了纸巾帮他擦脸时,他毫无预警的突然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
轻歌不防他会这样,诧异,看着他。
而小家伙看到这一幕,竟然笑欢了,露出了白白的小牙。
轻歌,则莫明的红了脸,神差鬼使的说了句:“我……我还没刷牙!”这话刚说出口,她又有些窘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她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介意,”她的反应让咱们dà_boss很满意,他怀里抱着小乖,可目光却看着她,似笑非笑,促狭的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呃!轻歌满头黑线,娇嗔的看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她竟然有点害羞了,转身留下一句话,“我去问问医生,小乖现在可不可以吃奶。”
“轻歌!”dà_boss叫住了她,而后慢悠悠的说:“我刚刚已经问过医生了。”
轻歌脚步微滞,这下没有借口离开了,她只好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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