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脚下不断后退,手中的弯刀光芒大弱,犹如天地间弥漫着的风雪中一点摇曳的烛光,虽然妖艳而美丽,却随时将会熄灭。
眼见如此精彩的武功,不少人已轰然叫好,心中认定这位维族少女必将惨败。吴天德细细观察蓝凤凰的刀法,见蓝凤凰虽然臂力未必出众,但这刀妙就妙在可以借助腰背的整体力量,拧腰俯身俱可增加刀上的力道,身催刀势,刀随人转,辗转连击,藉着急速的步法,一刀比一刀凌厉。
此时娃娃在蓝凤凰的步步紧逼下渐渐已无还手之力,只闻一片兵刃交击之声中,娃娃手中原本渐渐萎缩的刀光忽然迸发出灿烂的色彩,呼啸着发出破风之声,只听“铿”地一声巨响,蓝凤凰手中的苗刀与她的弯刀接实,那弯刀被击得脱手飞出,掠空发出锐啸之声,竟笔直地飞向坐在台上的吴天德。
蓝凤凰未料到娃娃手中的弯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不由微微一怔,便在此时,娃娃一声娇叱,左手的刀鞘疾刺向蓝凤凰胸口,那弯刀刀鞘的鞘尖以黄铜包裹,极是锐利,刀鞘未至,鞘上五彩斑斓的宝石突然间脱落,先于刀鞘疾射向蓝凤凰面目四周。
蓝凤凰大吃一惊,一式“乳燕穿林”倒跃而起,那刀鞘刷地一下在她yù_tuǐ上划出长长一道伤口,人未落地鲜血已经涌出。蓝凤凰倒纵而出,娃娃立即接踵跃起,刀鞘再次刺向蓝凤凰,蓝凤凰甫一落地,就地挥刀一旋身,一式“腰横玉带”刀光如匹练,将娃娃迫开,这才解了自已生命之危。但她左腿划伤,立在地上的一只雪足已被鲜血浸透。
这几招兔起雀落、变化极快,台上台下众人都瞧得目不瑕接,情势如此扣人心弦,众人皆屏息观看,偌大的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再说吴天德坐在椅上万万料不到那弯刀径直向自已刺了过来。此时他伤口虽渐渐痊愈,但若是急急纵身跃起,伤口难免迸裂,而他左右分别坐了黄伯流和平一指,后边便是曲非烟,竟是无处可闪,眼见那刀来势奇快,吴天德忽地站起,身子一侧,右手衣袖挥出,犹如流云舒卷,嗖地一下将那疾射而来的弯刀卷起,随即振袖一拂,长袖刷地伸开,那弯刀被横着弹到半空之中。
这一手动作优美,有人见了已惊奇地叫道:“流云飞袖!”,原来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内力。其实吴天德并未学过流云飞袖的功夫,只是迫于形势,灵机一动,以内力驭袖,使出这一式手法来,确也暗合流云飞袖的运用之理。
此时正是蓝凤凰挥刀迫开娃娃之际,那刀被弹至空中,竟未力衰落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悬于空中,刀身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有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撕扯着它一般,这一来不但全场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这异象上来,便连场中的蓝凤凰和娃娃也惊异地瞧向那刀。
那弯刀刀刃原本便薄,此时颤动之声越来越大,嗡嗡有如一群马蜂振翅,刀刃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忽然“铮”地一声清鸣,那刀竟从中折断,两截断刀这才掉落地上。
所有人见了无不骇然,这以飞袖卷起利刃抛出,在场之人虽无几人可以做到,但也只是钦佩而已,但他这力道实在诡异,竟将抛出的弯刀凭空悬于空中,过了半晌才被内力绞断,这种怪异景象众人可真是闻所未闻。
娃娃瞧见自已的弯刀居然被震断,顿时脸色大变,痴痴地望着地上的断刀,喃喃地说了几声“断了。。。。。。刀断了。。。。。”。忽地抬起头来,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恨恨地瞧着吴天德。
吴天德自知是他那霸道、怪异的内力突然大进,掌握不够熟练所致,见这少女极是难过,眼光瞧着自已大有恨意,正想解释一下,台下忽有人怪里怪气地笑道:“好内功,华山剑宗掌门未瞧见他剑术如何高明,这手内功可比气宗还要俊得多啦,不如去做气宗掌门,更加名正言顺”。
吴天德一怔,向台下瞧去,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灰袍人侧身立于人群中,微微有些背对着自已,那说话的一个单手扶着斗笠,遮住了面目,正嘿嘿地怪笑。
吴天德见那人身材略有些佝偻,颈后头发花白,显是年纪不轻,便拱手道:“这位前辈何出此言,可是对晚辈有甚么成见?”
那人手抚胡须点了点头,阴阳怪气地道:“你是华山剑宗掌门?不知老夫是谁么?”
吴天德听了不禁好笑,暗想:我拷!你以为你是赌神啊?看个背影就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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