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头冠的价格跃升到一千八百万,报价的速度与涨幅都慢了下来,一些资金并不雄厚的藏家退出了竞争,余下的人或者身家异常丰厚,不在乎这样的一掷千金,或者就是对这件头冠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不肯轻易放过这样罕见的精品。
拍卖师语气急促:“九号藏家一千八百五十万!十一号藏家一千八百七十万!一千九百万,九号藏家一千九百万!”
他兴奋地语气发颤,“一千九百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九号藏家出价一千九百万!一千九百万一次——”
十一号犹疑了一下,加价,“十一号藏家,一千九百二十万!”
紧接着,九号又不甘示弱地加价:“九号藏家再次加价,一千九百四十万!”
“九号藏家一千九百四十万一次,九百四十万两次——”
十一号藏家终于放弃了竞拍,而直到此刻,程嘉溯还是按兵不动,以至于我简直疑心自己猜错了他的目的:他对那件头冠没兴趣,就是带我来玩一玩。
九号藏家就坐在我们前面,暗淡的光影中可以看到她肩膀放松,向后靠在椅背上——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九号藏家一千九百四十万——三十六号藏家出价!”程嘉溯终于举牌,大转折之下,拍卖师几乎破音,嘶哑而尖锐。
“两千万!三十六号藏家出价两千万!”
九号藏家倏然站起,环顾四周,似乎想要看清是谁在与她竞争。但她看不到我们的座位,实际上场馆内的座位不是按顺序排列的,再加上灯光昏暗,如果不是刚才她不断与十一号藏家举牌竞价,我也无法锁定她的位置。
一番寻觅未果,九号按捺住失态,坐了回去。
此时,九号藏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几乎所有人都注目在她身上,等着看她下一步的行动——究竟是就此放弃,让三十六号抱得宝物归;还是继续竞价,与三十六号一较高低?
激动过后,拍卖师深谙人们的心理,选择了低沉而富有诱惑力的语调,“翡翠钻石头冠即将花落谁家,让我们拭目以待……”
九号终于举了牌:“两千零五十万!”
拍卖师声音柔和,如同连绵不绝的丝线,充满韧性和张力,撩拨着人们的心弦:“两千零五十万!还有愿意为这件稀世珍宝加价的人,请亮出你们的号牌,将这只美丽的绿孔雀带回你的家里。”
此刻,再没有黑马杀出参与竞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九号与三十六号身上。
程嘉溯再次举牌,这一举动如同一阵疾风卷过荷叶亭亭的水面,摇漾出无数波澜。
“三十六号,两千二百万!”
九号扔下号码牌,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台上的拍卖师兴奋呐喊:“两千二百万一次!;两千二百万两次!两千二百万三次!恭喜三十六号藏家,翡翠钻石头冠属于您了!”
场馆内四处响起窃窃私语,拍卖师宣布拍卖行的安排:“请各位藏家回到你们的房间,等待我们送上藏品。”
为了保护藏家隐私,一直到走出拍卖行之前,藏家的身份都是互相保密的。
展示台上的灯光倏然关闭,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走过来,将我们带到之前的休息室。藏家们停止了抱怨、感叹式的相互交流,静默地随着侍者离开,一如来时。
休息室里的灯光也是昏暗的,在感应到有人进来后,逐渐变得明亮。这样的设计避免了习惯了暗处的藏家猛然进入两处,眼睛受到刺激。
侍者奉上清茶便退到了门外,我晕乎乎的,几乎不敢相信这样大的一笔资金,就在我眼前付了出去。
程嘉溯倒是优哉游哉,坐下喝口茶,赞:“顶尖的云雾。”
我呢喃:“阿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尽管手头管着“young”项目,资金流数以亿计,但那些资金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账面上的数字,从总部流到账面上,又流到原材料、工具商手中,期间不会经历变现的过程。
而现在,在私人活动中一次性支出数千万的财富,并且这只是对他来说习以为常的一次拍卖会。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触,“阿溯,你真是太有钱了!”
程嘉溯哈哈一笑,才要说话,侍者在外敲门。
“进来。”他收起了笑意,又是一个高贵而冷漠的总裁大人。
打头的一个人正是刚才在台上的拍卖师,容长脸,个人特色非常微弱,但透出令人信服的气质。
他身后三名侍者手上托着托盘,托盘上盖着黑丝绒。他们走动间,神态小心翼翼,将托盘放在桌上后,行礼转身出去。
走在最后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一个年轻人,拍卖师介绍:“钱先生是越城首席珠宝鉴定师,魏先生是越城陶瓷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将由他们来为您做出说明。”
这是为了防止拍卖行以假乱真,每一次拍卖后都要聘请一位专家来重新鉴定藏品,以确保藏家拿到手的是他真正位置付出了高价的原件,而不是鱼目混珠的赝品。
专家隶属于越城文物研究院、文物保护中心、珠宝鉴定中心等公共单位,由公证部门指派,不受拍卖行管辖。每一次鉴定他们都会抽取百分之五的佣金,由委托拍卖方和买入方各自支付一半。
在得到程嘉溯的首肯后,拍卖师揭开覆盖在托盘上的黑丝绒,露出里头的藏品来。
拍卖师与专家都戴上薄薄的橡胶手套,避免直接接触到藏品,手上的汗液和污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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