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女!”不孝有三,读研、考博、没对象,我都占全了。
“您生了我,养得够尽心尽力的了,我都不孝顺。您就那么笃定,我的孩子以后会孝顺我?”毕竟是个科研工作者,我逻辑是过得去的。
母亲大人被噎住了,哽了半晌,撂下一句话:“我是为你好!”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别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就算想找对象,也不会找老妈介绍的这个人……以前没发现,但在看到照片的瞬间,我确认自己对男性的身材要求很高。且不说从前钟楠就是标准的运动型男身材,我可是看过程嘉溯那完美身架的……
而这位科长先生在这个年纪就头发稀疏,小腹微凸,肌肉松弛,可以想见的是以后这种糟糕的状态只会愈演愈烈,我绝对无法接受,更不要说此人还是个显而易见的直男癌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近乎完美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令我无法忍受的缺点:私生女,生活放荡fēng_liú,性格霸道冷漠……我一边讨厌着他,一边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他。
由于身份天差地别,他不可能喜欢我,但我不至于因此就委屈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
悲剧的是相亲之风如洪水决堤,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上,从此以后,我就要过上长期与母亲大人斗智斗勇的生活了,想到这里,真是生无可恋。
就在这样的心情中,我向良弥勒提交了春节加班报告。
良弥勒如今跟我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不至于一见面就吵起来,看了报告也没有立即批复,说他要考虑一下。
鉴于僵硬的上下级关系,他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耍耍官威,我很理解。毕竟春节想与家人团聚的多,愿意加班的人少,他总是需要人留下来的。
几天后,良弥勒出乎意料地打回了我的报告。我烦透了和他扯皮,直接找上安然,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你见过驳回员工请求加班的上司吗?我第一次见!”
倒也不是指望安然能更改良弥勒的决定,他虽然是程嘉溯的贴心小棉袄,到底只是个秘书。也不是要他打小报告,只是因为唐韵上上下下,能称得上关系亲密的朋友的,就他一个人,找他吐槽是一种习惯了。
安然语气有点古怪:“按惯例,你这个级别的留守实验室报告,是要程总亲自批准的。李经理把报告交上来了,你别误会他。”
“额……那是我误会他了?”我不禁脸红,这么大人了,因为之前的不快就一直记恨别人,确实不太好。随即反应过来:“那为什么还是被驳回了?我真的不想回家——回去要相亲的好吗?!”
安然声音突然拔高:“你说什么?你回家相亲?你别挂电话,等我一下……”似乎是急忙去请示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复我:“程总说,让你再提交一遍申请,但春节期间你不能留在实验室,他有别的工作要交给你。”
程总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
安然一直在跟我卖关子,他看准了我不敢去招惹程嘉溯,只能通过他拐弯抹角地打听消息,故意吊着我的胃口,就是不肯告诉我春节期间我的工作内容。
元月中旬,公司的春节轮值表出来了,我的名字也在上面,从除夕到正月初七,明晃晃的八天。这几乎创造了公司有史以来,春节假期加班时间最长的记录,好多人专门跑来向我表示同情。
但我着实松了一口气,把通知拍下来发给母亲大人,她终于偃旗息鼓了:“好吧,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你可紧着点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万一被人截了胡……”
后面她还说了一大堆,我放空了,只是“嗯嗯”答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听进去。
临近春节,又下了一场雪,实验室里常年恒温,样品在培养皿里稳定生长,实验很顺利,正按着我的预期缓慢但坚定地运行在既定轨道上。
原计划在春节休假的实验员们陆陆续续结束工作,离开了实验室,原本忙忙碌碌人头攒动的实验室瞬间空旷,只剩下十几名留守人员做日常维护。
从下午开始,又有稀稀落落的雪花飘扬着,大块的阴云低低压在头顶,还不到六点,天就快黑了。我结束工作,揉了揉发僵的脖子,伸个懒腰,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young”项目留守的实验员郝源笑着问我:“要走啦?”
我点点头,“这些天要辛苦你了,有问题随时打电话。”
“好咧!新年快乐啊。”
从实验室出来,一路收到许多新年祝福。年味儿浓的时候,人的心情也会自然而然地愉悦起来,就连碰到良弥勒的时候,我也能暂时想不起厌恶,笑着祝他节日快乐了。
与良弥勒一道出来,一辆沪市牌照的白色迈巴赫停在实验室大门前,良弥勒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车窗并没有落下,他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只是立在原地看着我上了车,挥手作别。
程嘉溯一边掉头一边笑:“今天怎么跟他一起出来了,心情不错?”
“恰好遇到了。”只怕李最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曾用“歪门邪道勾引人”来羞辱我,而我没有用什么歪门邪道,却还是与程嘉溯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也不知道他那一挥手里,有没有那么一点后悔。
“程总,您到底安排给我什么工作,现在可以说了吧。”明天就是除夕了。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居然还卖关子,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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