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那个时候我已经修炼成人身了。
西冥之海，这是临近冬天的时候，这样阴沉沉的天色已经持续了十七天了。海面上远近都是泛着一层层的白沫，一阵阵的漾过来，我仰着身子漂浮着，在漫漫的啜息临晨的阳光，那些点点滴滴金黄色的颗粒随着阳光渗到我身中，已经习惯了一天一天这样的反复的修炼。不过我还记得，那天清晨的修炼我脑中还有一丝杂念，我还惦记着那年春天我在河口那里连吃了三天的红毛虾蛄。
在我心不在焉的回忆吃下的第三百零七只虾蛄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晃动的厉害，而且还隐隐的发烫起来，四顾左右才发现远处的一片海区在沸腾的pēn_shè着波浪，当时的那一切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好像都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莼鲈归客用一种沉迷的口吻在叙述一个很长的故事。
“那么，当时的一瞬间，你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胡僧坐在莼鲈归客对面道，旁边的楚郢人城南僧背靠背懒洋洋的耷拉着头在听故事。
“是，就是！”莼鲈归客振奋的对胡僧说：”那片海区在pēn_shè着滚烫的海水。”
“你已经重复过了。”胡僧无可奈何的提醒。
莼鲈归客没有理会胡僧的口气：”一个硕大的红棕色的底子的王槌贝从海底浮出来，它是打开的，上面站着一个仙子一样的女孩，黑色的长发一直遮掩到腰上，两只脚白白净净的，上面的脚趾甲像碎玉一样。她无辜的眼神又那么的凄迷，如果是海是沉默汹涌不可叵测的，那么她就是海的另一面。我远远的看得眼睛发疼，发累，却始终看不到她看过来的眼神。
周围还有很多飞舞的女仙，惊奇又欣喜地闪下来贴近她，又咯咯的飞开来，旋开的长衣幻出各式各样的红的，白的花朵，我很笨，叫不出那么多花的名字，但是我能清晰地记得那些花的颜色，有砖红、铜红、锌红、猩红、桃花心木红、虞美人红、紫红、胭脂红、玫瑰红、宝石红、还有火鸟红，稻草黄、太阳黄、灯光黄、蛋黄、浅黄、氢黄、深黄、蜂蜜黄、香蕉黄、黄油黄、金黄、琥珀黄、玉米黄、金丝雀黄、蛋金黄、纳提夫淘芬黄、柠檬草黄、威尼斯黄、明黄、暗黄、自然黄。。。。。。”
三个人呆呆得看着莼鲈归客在回忆。”那么，你上去和她说话了么？”城南僧小心翼翼的开口。
莼鲈归客不做声的笑了：”当时，我只是个卑微的修行者，只是刚刚脱离了鱼身。连去追求一个凡界的渔家女都是不敢想象的，何况，何况她是是那么一个上天眷顾从海中诞生的女神呢？”
三个人尴尬的笑了下。
莼鲈归客看着三个人尴尬的笑容，淡淡的说：”你们也知道对吧，一层一层的隔着，”莼鲈归客比划着手势，”她在这里，而我呢，在这里。”莼鲈归客站着把手从天边那颗明星划到脚边的那颗小草。突然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上天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思想，就是，就是为了让我们感受痛苦么？”
胡僧看着莼鲈归客的眼睛，脸上浮动着古怪的笑容：”确切的说，是为了让我们享受这个痛苦的。”
楚郢人掉过头好心的安慰道：”你看，我还是骷髅呢，我不也在享受痛苦么？”
莼鲈归客面色隐忍不发，呆了呆又坐下来，淡淡的说：”当时我只是条鱼而已，还不会去想什么所谓的感情，我只是知道，当时的我看到一个美丽。”莼鲈归客叹了口气，：”而这美丽，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做回忆，什么叫做思念。”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我过的碌碌无为，我都在沉睡，在海的波浪起伏中沉睡，我在呼唤梦的精灵，我又在驱逐梦的精灵，我不断的想梦倒她，我又不断的害怕梦到她。是的，我只能在梦中看见她，那样的美丽，那一瞬的美丽，好像是上天注定会存在我这么一个旁观者，一个记录者，一个歌颂者。不由得我就记起来以前在江里，听到过一个吟游诗人所唱的：
爱情突然而来的时候，
你会问：为什么？
爱情突然而去的时候，
你会问：为什么？
不管有没有爱情，
不管为不为什么，
在这样那样的时间里，
你总是会发生一些对的或者错的什么。”
然后，周围的鱼儿就给我提意见，我记得有条黄立鲳说：”爱情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你不要说。”然后又有条尼罗红鱼紧接着告诉我：”是一件永远不确定的事情，你不要问！”，还有，还有斑点黑鲷说：”未来，也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你不要去想。”连海里那条懒洋洋的海鲶也在那里发言：“寂寞是一件马上就能确定的事情，你可以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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