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沉沉、万籁无声,整个山庄被无边无尽的黑幕重重叠叠的包裹着。
我拖着踉跄的脚步,艰难的摸到了林家侧门。
今天高胖子一整日都在捣鼓那辆“御赐”给我的三八破驴,竟然对我直到中午才姗姗来迟不闻不问、视若无睹。完全没有我料想中的暴风骤雨、电闪雷鸣。
是高胖子突然转性了?还是……他已经对我丧失了信心?
在我惶恐不安、无微不至的偷窥下终于发觉了一丝端倪。没瞧那辆加重宝驴在高胖子的悉心呵护下又胖了一圈吗?
于是心神黯然、苦不堪言的我又小心翼翼的打破了七个碗、十一个碟子,撞翻了五盘菜、三盆鸡蛋外加四个大厨雪白的外套。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发生这种事!我真的是在努力的工作呵!
爹妈生我两只手就是要告诉我什么事都要一件一件的来,急不得的!
可所有的人却都当我是个生有千只手的怪胎一样,这个安排我给客人上的菜还没有端上手,那个就甩给我了一尾鱼让我刮鳞,鱼刚抓到手就被下一个踹到了垃圾桶旁要我倒垃圾,脚跟还没站稳就被另一个拎着脖领子掀到了堆满碗碟的水池旁……
结果一事无成、结果一塌糊涂、结果天怒人怨、结果——半晌闷声不响的高胖子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几件重磅哑铃般的什物,在加加重的肥驴身上比划、琢磨着。
“高胖子收了我做弟子一定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误。”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我跟他学艺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当初干嘛那么执意?我又干嘛那么冲动?真当是拍肥皂剧?奇遇就那么好碰着?奇迹就那么好出现?”我用力挠了挠头,扭亮手电筒轻轻的打开侧门。
虽然我掌中的文物级手电筒时睁时阖着昏黄黯淡、浑浊无力的老花眼,不过也勉强可以发现前路的陷阱。
错误犯一次可以怪别人,但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就只能怨自己了。我可不想黑灯瞎火的再被林诗音和尹天赐摆一道,再次成为他们的笑料。
但眼前的一切竟完全出忽我的意料之外。
明亮的有些耀眼的灯光由林诗音的房间毫无保留的喷薄射出,将我归路上的每一块石板、每一处缝隙、每一粒石子都映的无比清晰。
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不会是……!我仔细的观查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但心里愈发的不安了起来。次地无银三百两,这条路决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厉害的玄机。
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傻站到天亮吧!也许这是他们在和我在打心理战,故布mí_hún也说不定。八成他们正等着清晨瞧我依然迟迟疑疑、裹足不前的糗样呢。
就在我蹉跎不前、疑神疑鬼之际,眼前蓦的浮现出“屠佛”狰狞的面目。在这儿被耍一遭顶大被人多玩笑一次,而要是耽搁了休息影响了早起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呵!想到这里不禁背后一阵森凉。
在“屠佛”强有力的“支持”与“鼓励”下,我硬着头皮规划出了一条自认为比较安全的路线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摸索过去。
这一条普普通通、平坦短窄,不知被我踏过多少遍的小路,这次竟让我走的险像环生、步步危机。初始还能保持镇定,但四下过于安逸的平静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弥漫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不可能这么平静,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一定是漏过了什么!说不准我已经踏入了陷阱却仍不自知!”心底有一把声音正急切的告戒着我。
眼前总有一丝幻影闪过,努力去看时却什么也看不见;耳畔总有一屡声音传来,认真去听时却什么也听不着。精神愈来愈紧张;心跳愈来愈急促;脚步愈来愈谨慎;前路愈来愈渺茫。
一大滴冷汗无声无息的蜿蜒爬下,一道寒风迎面掠来,悚然恍如孑立在万丈绝壁之上,一个错步就会踏入死地、一点异声都会令我魂魄俱丧……
当我的手牢牢的抓住小屋的门框时,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回首望去,那条小路在灯光的映照下依旧普通、平凡、简单,没有一丝预料中的凶险。
果然是道mí_hún阵,我暗自庆幸的长吁了一口气。不觉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到好笑。
常言道:鬼吓人不死人,人吓人吓死人。这句话果然没错,照理这么平坦、短洁的小路我几个跨步就能穿过,且灯光充裕、视野开阔,就算有什么机关按我的反应躲过去不该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只是想戏弄我又不是想杀我,又怎么会有什么生死之说?
这用脚指头都能想通的道理却偏偏让我陷入了执拗的死胡同里,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只顾执着于自己编制的旋涡中,却置及现事实而不顾。愈想愈怕、愈怕愈想,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就像看完《午夜凶铃》一般,明知道电子流水线下的产物里决不会爬出什么东西来,可就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一瞧见电视机就腿肚子发软。硬生生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其实人世间许多本来简简单单、一想就透、一做就通的事就是因为自己或旁人的心理暗示作祟,把事情想的越来越复杂、把过程做的越来越繁重、把后果想的越来越可怕,处处绑缚自己的手脚、时时人为的制造着恐慌,事情还没做自己就已不负重荷而倒下以失败告终,甚至一蹶不振。
这也许就是武侠小说里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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