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忌讳!
女人忌讳年龄、男人忌讳腰肾、老人忌讳生死、小儿忌讳医院……千姿百态、形色各异;更有甚,还有种种洁癖者、怪癖者们的忌讳花样叠出、莫衷一是。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对其忌讳,绝对看不得、听不得、说不得!否则,一定会雷霆大发、火冒三丈,什么面子都留不得了!
而父亲的忌讳便是“汽车”!
无论是高级的还是低档的、是巨无霸还是甲壳虫,在父亲眼里都在忌讳的范畴内。确切点,应该是畏如蛇蝎、避之不竭!
每一次出门,不管路途有多遥远,他都宁可一瘸一拐的步行,也绝不会搭趟便车;宁可曲曲弯弯的绕小路迂回,也绝不会选择汽车能驶过的大路直去;甚至猝然响来的一声机车鸣笛,都会被惊的面无颜色,续而灌下更多的酒精来麻痹自己。
那一次的车祸,对父亲的打击和伤害,实在太深、太深了……
可这一次!当我从昏迷中缓醒过来的第一眼里,父亲竟拿着一本曾深恶痛绝的汽车杂志,正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略有玩味的一撇嘴、一点首。
不仅如此,一向邋遢、猥琐的父亲,今次竟穿戴的异常体面、光鲜。胡子也刮了、头发也理了、眼神也清了,整个人都似扔到洗衣机里洗涤过,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
这还是我所熟识的父亲吗?
这一刻,我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直愣愣的半抬着脑袋,陷入了无尽的迷惘、惊骇中。直怀疑这是个梦、亦或是个幻觉、反正不应该也不可能是真实的!
“别乱动!别乱动!”
痴迷的沉浸在车的海洋里难分难舍的父亲,无意中发现了我的异动,连忙慌手慌脚的扶住了我,嘴里还迫不及待的追问我还痛不痛、要不要叫医生什么什么的。
看着父亲殷切的异乎寻常的行为,我痛苦的哀鸣了一声,果然是个梦,且是个美好的过分张扬的恶梦。
周公难道老的连欲盖弥彰、画蛇添足的典故都忘了吗?
我只想要一个能充饥的烧饼呵!却被他过于慈悲的施舍,让磨盘大的铁饼,活生生砸至阎罗殿里去了!
但周公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继续制造着无法醒转的噩梦。
“嘿嘿!有十几年没摸车了,猛一看还真有点犯晕!”父亲见我一个劲的盯着他手中的杂志不放,讪讪的笑了笑道:“现在的新技术、新设计,在当年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呵!”
“不过,你老爸我是什么人?好赖也是名震一时的‘车神’呐!”父亲忽而一本正经的傲声道:“好车搞不掂、赖车还怕了它吗?笑话!”
“虽说现如今国民收入都有了质的提高,买车、用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但相应来说,那些小康适应型比之你老爸我当年碰过的车,其机械性能并没有高明多少。”
热情的令人难以招架的父亲,一把搂过我的肩头继续道:“我盘算好了,趁着手艺还没有撂下,咱们先开间修车店探探路,等你老爸我摸透新车的脾性,咱们再开间大的、然后就开连锁店!”
“维修车辆的市场和利益空间这么大,只要本事硬,一定会有出路的。”
“修车店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飞翼车行’!”愈说愈兴奋的父亲,已经有些找不着北了,“说干就干!等你伤好了,咱们回去就动手!”
那欢天喜地的表情、那眉飞色舞的神态、那天花乱坠的语气,打死我都别想让我相信是出自于父亲的手笔!
什么破梦嘛!到底还有完没完哇!
我苦恼无比的将头深深的埋在枕头里,把十恶不赦的周公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个遍,只盼着谁能急公好义的叫醒我,让我重回原本清静、平淡的真实世界。
怪了!梦里会感觉到痛吗?这是个问题,等我醒来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怪梦之后一个礼拜,我和父亲准备回家了。
但我们回的不是林家,而是自己真正的家,父亲的老家;一个在籍贯栏里填写了无数次,却从未造访过的地方,一个远离滨海地处内陆的遥远城市。
我拄着拐杖,站在林家花园内,瞧着父亲里里外外的奔波个不停,一边乐呵呵的嘱咐我小心点,别伤了筋骨;一边见缝插针的和吴妈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望着吴妈像见了鬼般瞪着铜铃样大的眼睛,小心试探着问我需不需要送老爸去精神病院看看,我对此表示深有同感。
直到现在,我仍无法将面前的老爸同印象中的父亲融为一人。尽管他欢蹦乱跳的怎样真实,但……一个人的性情在一夜间改变的如此天翻地覆,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假如这一切只是虚幻的黄梁一梦,那就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罢!
老爸很快就收拾完了所有的该带走的东西,其实我们的行李非常简单,一只小皮箱就塞满了,难得老爸还屁颠屁颠的来回忙个不停。
因为一直以来,我和老爸所用过的一切都是林家的,几乎从未添置过任何生活必须以外的东西。除了老爸的那个小皮箱,那还是当年老爸出来闯荡江湖时从老家带来的。
还有,我怀里正紧紧抱着的一只包装华丽精美的纸盒。这里面包裹着一件我从未舍得打开、从未舍得穿上的一身礼服;也包裹着一段梦回千百度的记忆,和一颗被我伤的遍体鳞伤的心……
“穆易--!”
突然一声轻唤响起,将我的紊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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