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绯也觉得鼻子一酸,可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她知道,一旦流出了第一滴泪,自己就再也控制不住那道闸门了……
长久以来的思念,所有轻松的面具,在见到胡清之后都被彻底的撕开。
眼前这个满目泪水的汉子轻易地唤醒了被淹埋在心底的记忆,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平静的夏秋之际……
曾经,在清晨的薄雾中偷偷爬上院子里最高的桑树,只为采下最甜的桑葚给云哥哥做小吃;曾经,在漫天飞舞着的红叶下,在云哥哥面前得意的炫耀着刚刚记下的枪法;曾经,在深夜的明月下,出神地凝视着“炎魂”银亮的光泽,幻想着自己可以和云哥哥一起驰骋沙场……
原来……自己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温柔而又坚定的身影……
夏雪绯拉回了思绪,等胡清平静下来,便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从自己上东林寺开始,到下山惊闻噩耗,然后在乱军中刺瞎杨沂中的眼睛,直到投身火海,全部讲了出来。只有中间龙首崖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实在太过诡异,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是梦是真,所以就草草略过了。
胡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认真听着,虽然与官兵冲突的那一段,夏雪绯已经刻意省略,只说了大概结果,过程也仅用一句话带过,可是胡清久经沙场,怎能不知道一个孤身弱女,独自面对五百精兵的凶险,更何况其中还包括杨沂中的亲兵——铁弩队!
若不是杨沂中轻敌在先,银瓶出奇兵在后,就是银瓶的武艺再好,完全没有临敌经验的她也断没有机会在乱军之中伤到杨沂中半分!
“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能活下来……还在这里遇到胡大哥您。”
夏雪绯说完最后一句,屋里一片沉寂,三个人都不开口,静得甚至能听得到细微的呼吸声。
“银瓶丫头……”胡清首先打破平静,可接下来又不知说什么好。
虽然听说过当年的事情,也曾经为银瓶的坚贞勇敢赞叹不已,但是今天由当事人亲口讲出来,带来的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
夏雪绯微微摇了摇头:“我现在的名字是夏雪绯,银瓶……是当年大哥给我起的名字……”
但是有一点夏雪绯当年并没有告诉岳云,那就是,自己并不是不记得原来的名字,只是单纯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斩断和过去的联系,然后……只用他给的名字……只为他快乐的活着……
“叫什么都一样,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胡清拍着夏雪绯的肩膀,想起以往的种种,心里一酸,眼泪又要往下掉。
夏雪绯一见忙岔开话题:“胡大哥,您不在鄂州军营吗?怎么会……”下半句“在妓院里醉酒”没好意思问出口,可是胡清又怎能不明白?
他急忙抹了一把眼泪,苦笑着叹口气:“嘿嘿,别提了……”
“大哥刚一不在,那狗皇帝就派了他奶奶的一个废物田师中来统领岳家军。田师中他自己废物不说,还把原来大哥的一切法令全都废了,弄得岳家军上下一团糟。他奶奶的,俺和一帮弟兄一气之下辞官不做了,就是回家种地抱孩子也比受他奶奶田师中的窝囊气强。”
蓝磬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一看胡清气得不轻,便斟上一杯茶,盈盈递到胡清面前。胡清也不客气,接过茶来一饮而尽,接着道:“后来俺在路上遇到了几位忠义社的兄弟,这才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话到此处一顿,胡清询问地看向蓝磬,蓝磬看了看夏雪绯,沉思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胡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那两个兄弟,岳云和张宪……有可能还活在世上!”
“真的?!”
夏雪绯闻听此言,倏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胡清的胳膊,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欣喜,还有几分疑惑。当她看到胡清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便一下子跌坐回椅子,失了神般喃喃自语:“师父她没有骗我……大哥他……果然……”
“你也知道?!”
这回轮到胡清惊讶了,这件事应该极其秘密。如果不是当年参与其中的人亲口告诉自己,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夏雪绯是从何得知?
胡清赶忙问:“说说看你所知道的是怎么回事?”
夏雪绯定了一下心神,道:“是师父告诉我的,她老人家说,当年忠义社的兄弟曾经劫过法场,将大哥和张大哥救出来过,很可能在离开官兵视线的时候掉了包,所以,后来被官兵抓回去斩首的……并不是大哥他们。”
夏雪绯说完便焦急地向胡清求证:“胡大哥,您一定知道的……大哥他们是不是和忠义社的兄弟们在一起?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好不好?”
胡清苦笑着道:“你知道的只是前一半……当年忠义社中一个身怀异能的兄弟用异术做了岳云兄弟他们的替身,把他们本人换了出来,谁知道秦桧老贼手下竟也有人精通此道,所很快就被识破了,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老贼派来的杀手发现……”
话到此处,胡清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现在忠义社的兄弟也不清楚,因为……当年直接参加那次行动的兄弟……全部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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