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沂中远远站在后面,仅剩的一只眼睛紧追着那团火红的身影。
一群废物!他心中暗骂,这么多人拿不下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他哪里知道,“岳云”这个名字在军中早已成了“神勇无敌”的同义词。他十二岁从军,整整十年戎马,从未败在任何人手下,更因此得到了“赢官人”的称号,意在只要有他出马,便保赢不输!
而今天,银瓶手举的,正是岳云的兵器——“炎魂”!
面对几乎成为神话的“赢官人”的兵器,士卒们在心理上就先怯了三分。而银瓶那毫不畏死的打法,隐隐的,已经有几分岳云冲锋杀敌、誓死不退的气势。
再加上“炎魂”本为神物,凡兵俗铁稍碰即碎,这班兵卒的佩刀就更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兵卒们心里就已经下意识将银瓶看作岳云灵魂附体,否则,一个小丫头又怎会轻易拿起重达八十二斤的“炎魂”?
想及此处,哪个不要命的还敢上前?
跟“赢官人”拼命?算了吧!那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来得快些!
可眼下碍于军令,又不能调头逃走,不得已只好远远地围着,就更别提什么活捉了。
杨沂中也看出兵卒们怯战,不敢上前,所以被银瓶抢尽先机。
可是也不能总这么围着,自己可是带了五百精兵啊!连岳家半道儿捡来的丫头都制不住,还白白搭上了自己一只眼睛,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后半辈子都甭想抬起头来了。
于是,杨沂中把心一横,原本不打算用的,可如今已经顾不了了!
一抬手,一直护在杨沂中身旁没有动作的几十个亲兵齐刷刷地从身后摘下早已准备好的硬弩,分前后两排,各排一字列开,将弩尖瞄准了人群中的银瓶。
银瓶此时不管如何左突右冲,始终无法近到杨沂中身旁,除了开始几个送死的,后面的人都学乖了,并不近前,只虚晃兵器,阻止她靠近杨沂中。
时间一长,银瓶的脸上就开始渗出了汗水。
最先一击靠的一半是实力,另一半则是出奇兵的运气,而现在,与敌人完全正面交锋的时候,银瓶的缺陷便很快暴露出来,体力上的差距和临敌经验的不足使得她无法应付这样消耗体力的战斗。
银瓶正在想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突破口,忽觉四方的人群“呼啦”一下,全部退后了数步,将自己让开在地中间,她正迟疑,不知杨沂中又打什么鬼主意,却猛地发现人群后隐隐一排寒光!
不好!
猜到了那排寒光的来源,银瓶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不容银瓶多想,数十支弩箭已如流星般破空而来。银瓶急忙摆开双枪上下格档。可是,双拳尚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漫天而来的箭雨?
第一轮箭雨下来,银瓶已是满头大汗,身上也被划破了多处,不等她稍作喘息,第一排弩兵后退,第二排上前,又是一阵疾射!
银瓶本就已几近力尽,动作远不似开始般灵活,几次闪躲得更是勉强,一口气没有换上来,手下一慢,一支弩箭已冲破“炎魂”的防御,狠狠地刺入银瓶左臂。
银瓶左臂吃痛,身体动作再打折扣,转眼间,又有一支箭射中右腿,而另一支则在她腰际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杨沂中制止了弩兵的进一步攻击,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抓——活——的——”
银瓶无不惋惜的一阵苦笑。
云哥哥,看来瓶儿只能到此为止了……
只是——好恨啊!
恨金贼!
恨昏君!
恨佞臣!
更恨——这么无力的自己!
如果我有更强大的力量,云哥哥,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了?
可如今……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不能和这狗贼同归于尽真的很遗憾,但是,瓶儿已然尽力了,云哥哥,你会不会怪瓶儿——太没用呢?
血,带着温热的体温浸透了衣裳,缓缓地殷散开,在寒风中凝结成冰冷的红晕,装点着银瓶摇摇欲坠的身体。
银瓶带着凄然的笑容,环视着眼前伺机上前的军兵,身子,慢慢地向后退去。
在她身后,是漫天狂舞的熊熊烈火……
远处,囚车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不能做,也甚么都做不了。
巩秀娟看着银瓶后退的方向,最先明白了银瓶的意图,当下不顾一切的嘶喊着!
“银瓶——不——”
杨沂中也愣住了,他原以为银瓶无路可退,必被生擒,可巩秀娟的嘶声却喊醒了他,这丫头分明是不想活了!
怎么能这样便宜了她?于是也急忙呼喊:“拦住她!”
站在最前面的兵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命令的含义,反而愣在了原地。
银瓶最后望了囚车里的家人一眼,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那一瞬,所有人都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仿佛一只飞向伴侣的小鸟,是那样满足,那样幸福!
银瓶就带着那样幸福的笑容,紧握着手中的“炎魂”,纵身投入了火海!
世界在这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是不是我的幻觉呢?火光好像是金色的呢!
原来,金色的火焰是这样的温暖呀!
银瓶把“炎魂”紧紧地抱在怀中,静静地坐在大火中,眼前浮现出岳云的身影。
蓝天下,温和淡雅的云哥哥;沙场上,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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