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看着王景范摆在桌子上的契约顿时无语,这东西不会假的,而王景范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人,便苦笑的说道:“见复,某家以为你一向行事稳重,怎么也会做起这荒唐事来?暂且不说所耗钱财多少,朝中执政以上者,有几个真正在京师有自己的宅第的,不过都是租来暂住的,何必呢?”
“也是无妨,学生终归还是需要在京师有个落脚的地方的,韩家娘子锦衣玉食嫁于学生,学生自然是不会让其跟着吃苦的,否则也是辜负了老师以及韩家的一番苦心……”王景范说道:“住在这份属执政才能住的宅子里,也是对学生的一种鞭策,时时不忘进取之心……”
王珪听后也不禁为之笑了笑,心中对于王景范置下那所价格不菲的宅院也有了底,多半是被韩缜夫人布置新房的奢豪所动,这个年轻的状元郎看上去是十分稳重,只是还是免不了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之心,不过这也是好事。
“见复,这宅院置下也便置下了,只是这购置宅院的钱财……”王珪心中难免有些不安,根据王景范在礼部试封弥所述的三代,家中并非是世代显宦,而渭州又是西北贫瘠之所,他想不出王景范如何能拿得出那十万贯巨款,更不要说袱所累。
王景范肃容答道:“老师请放心,学生家产一部分为家父经营所致,另外一部分也是学生自己所得,虽来历有所隐,但来路亦是正当……老师不用担心,学生是不会去举贷购置宅院的,更何况学生尚有两处庄园经营,狄大人所赠陈州庄园是供白沙书院用度;学生先前在郑州亦有一处庄园,其所得足够学生个人用度,更何况学生与那白沙蔡氏也有份经营,用不了两年学生相信亦可凭借其所得再购置这样一处宅院……”
大盗之举毕竟还是不为人知的好,况且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王景范可没有留下什么首尾,任凭谁也想不到状元郎居然能够干那打家劫舍的事情。王景范不担心王珪乃至韩家的人来暗探他的财富来源,这些事情都是凭空出现的向何处探寻?最多也只能是认为父亲暗中经营积攒下来的而已,根本不可能查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倒是与蔡氏合作的葡萄酒,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入——京师开封七十二正店,真正有属于自己招牌酒的都很少,王景范相信古法葡萄酒必然会在日后占据一席,他不敢奢望蔡氏的葡萄酒会如同丰乐楼的眉寿酒一般,但就是多赚和少赚的问题而已。
王珪听后点点头,心中固然有所怀疑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起来他们两人是师生,但王珪知道这个“师生”终究不是那种极为亲密的关系,只是王珪为王景范作伐迎娶韩家娘子,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日后未必不会成为真正的师生。
“见复还与那白沙蔡氏有生意往来?”王珪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王景范笑着答道:“家父生前曾好那杯中之物,是以对于酒道有着特别的精研,也曾试着依法酿酒,不曾想还真的将汉唐之时的葡萄酒给酿造了出来。原本这是家父生前自娱自乐之举,没成想白沙蔡氏的蔡恕蔡如心也是尤好此道,是以学生提出酿造那古法葡萄酒。去年学生曾试着按照家父所教方法试着酿造了一些,交予那蔡恕品鉴,果不其然如那汉唐诗文中描述的一般,蔡氏也如先前约定一般向酒务申请了酒状开始酿造葡萄酒。只是葡萄不及粮食,乃是有时令限制,奈何今年尚且不到葡萄采摘的季节,只能等到十月左右才可得酒……”
“噢?葡萄酒,李太白诗中的葡萄酒?”王珪听后不禁来了精神,他的酒量虽然差劲,但却也颇为喜好这杯中之物,只是自己心知酒量不大也能控制自己的**,这京师中的好酒不计其数,从宫廷玉液到正店名酒但凡他知道的都品尝过,就是皇亲国戚的家酿酒他也尝过不少种了,王景范所说的汉唐古法葡萄酒却是一下子勾起了他心底的酒虫。
王景范笑着问道:“莫非老师也是好这杯中之物?”
“平时无事,三杯入腹便可忘去尘世忧愁,何乐而不为?”王珪自得的说道。
王景范笑着说道:“那倒是挺好,当初为蔡氏酿造的葡萄酒,学生这里还留了数坛,学生对这酒道毫无兴趣。酿酒之术还是家父生前闲谈之时偶然提及,学生试酿也居然成功,虽不及家父酿造的好,但也可以入口了,正是赠予老师这样懂酒之人……”
王珪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某家也就却之不恭了!”
接下来王珪又将明天迎亲的步骤和需注意的事项再与王景范详细说了一遍,免得王景范在大婚中出了什么岔子。从王珪作伐起帖子开始到现在,王景范的婚事已经算是进展的极为迅速了,奈何高门大阀自有一套规矩,比不得寻常百姓家这么简单,更何况韩缜生了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且又温顺贤淑在韩家中排行又小,这自然又多了几分关注,才会使得婚事进行的繁琐奢华。
四月十六,王景范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亲迎的队伍,当中出了新郎官之外,最为显眼的还是那顶亲迎所用的大红轿子。这一天嘉佑二年春闱最幸运的状元郎终于与韩氏家族结为姻亲,一时间吹吹打打的亲迎队伍被沿途的百姓所关注,就如同东华门唱名那天一般,人们争相恐后的在街道两边甚至楼台上伸长脑袋想要看看做新郎的状元郎是何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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