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小的身影脱离失控的吊篮,在空中缓缓滑翔,正是提前服用羽落术药水的班尼老师。
眼睁睁看着耗费自己无数心血的发明就要惨遭坠毁,他既心疼又无可奈何。
这时河岸那边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变身为树人的乔安飞奔过来,站在下坠的轻气球下方,双脚落地生根,高举双臂稳稳接住坠落下来的吊篮。
班尼老师提到嗓子眼的心,随着轻气球平安着陆落回肚里,激动地大声向乔安道谢。
恐怖的嗡嗡声再次由身后传来,班尼老师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那只巨蜂又追了上来。
“众神在上!谁来帮我赶走这怪物啊!”
班尼老师吓得在空中拼命挥舞手臂。
“羽落术”只能为他提供浮力,却无法使他飞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蜂如同一位策马冲锋的骑士,挺起骑枪般的粗大毒针朝他迫近过来。
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巨蜂身上爆开大团棕黄色血花——是阿吱及时开枪狙击巨蜂。
仅凭一发子弹无法射杀巨蜂,但是足以使它感受到痛苦与恐惧,放弃追逐班尼老师,拍动翅膀飞向云层深处。
阿吱又开了两枪,可惜巨蜂的飞行轨迹曲折难测,后面两枪都落了空,只能目送它消失在云层背后。
“伊尔明苏尔之枝”的魔力,每天最多维持两分钟,乔安放下吊篮不久就变回人形。
饱受惊吓的班尼老师终于平安落地,一边擦拭额头冷汗,还不忘抬头寻觅那只巨蜂的踪迹。
“可惜让它跑了,如果能抓住那只巨蜂,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虫灾背后的阴谋策划者。”
阿吱遗憾地拍了拍猎枪。
“等等!你说什么‘阴谋策划者’?”乔治·瓦萨诧异地问,“难道这些怪虫不是自然产生的?”
“不排除是自然灾害的可能性,但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人为的灾祸。”
阿吱难得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不可以详细说说,你们做出这种推测的理由?”
“这还要从报社前些天收到的读者来信说起……”
阿吱把今年春天亚尔夫海姆地区的农田和牧场普遍遭受巨大害虫侵袭的情况简单讲述一遍,着重强调受灾地区的人们曾多次目睹一个与黄蜂为伍的赤裸怪人。
“就连玛莎小姐也曾在自家花园目睹了那个驾驭蜂群的赤裸怪人!尽管目击者对此人相貌的描述不完全相同,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这个怪人现身过后不久,当地就发生了虫灾!”
“有人说看到那怪人骑乘巨大的黄蜂在农田和牧场上空飞过,我们今天虽然没有看到那个怪人,却都亲眼目睹了巨大的黄蜂,可见关于怪人与黄蜂的传说并非虚构,此人很可能就是在亚尔夫海姆地区散播害虫的幕后黑手!”小喵说。
“昨天乔安曾提出一个很有启发性的问题——为何那个怪人要破坏咱们亚尔夫海姆的农业和畜牧业生产?我回去想了很久,产生了一些猜测,今天看到那只巨蜂,我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相。”班尼老师脸色凝重。
“可否说说您的猜测?”乔安好奇地问。
“你们听说过‘原始教团’吗?”班尼老师压低嗓音,脸色严峻。
乔安满脸茫然,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瓦萨少校却变了脸色。
“这个邪教团伙的大本营,据说设在米德嘉德与约顿海姆的交界地带——‘铁森林’迦瑞沃德——内部,以往也是在米德嘉德和约顿海姆等北方地区活动,怎么会突然跑到南方来捣乱。”
“可能是这个邪教团伙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在北方活动,试图向亚尔夫海姆地区扩张势力范围,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计划在这里举行某种邪恶的祭祀活动,通过阻止当地居民开垦和耕种农田来实践他们那极端顽固守旧的宗教理念……”
班尼老师耸肩摊手。
“总之,谁知道呢?坏人做坏事总能找到借口,在获得更多更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也只能凭空猜测。”
“班尼老师,您刚才提到‘原始教团’的宗教理念,我很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疯狂的信仰,竟然使该教团的信徒把安分守己的农夫和牧人当成自己的敌人。”乔安费解地问。
“原始教团将农夫和牧人视为罪人,是因为他们的核心教义即为‘回归自然’、‘拥抱自然’、‘顺从自然’。”班尼老师苦笑着回答。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邪教团伙的教义,据我所知德鲁伊社团也崇拜自然本源。”乔安更加困惑了。
“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限度,超出限度走向极端,原本高尚美好的理念也会变成歪理邪说。”
乔治·瓦萨替班尼老师解答乔安的疑惑。
“比如你刚才提到德鲁伊社团,没错,德鲁伊们也提倡维护自然平衡,反对无节制的砍伐森林、填湖造田。”
“但是大多数德鲁伊社团,并不认为人类就应该永远生活在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更不否认魔法和科技能够促进人类社会的文明发展,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便利,更健康,他们的主张固然有保守的一面,却算不得邪教。”
“多数德鲁伊,尽管不喜欢自然生态受到破坏的大都市和大工厂,顶多从语言上谴责一二,通常不会采用暴力手段破坏城市与工厂。”
“同样的道理,多数德鲁伊崇尚与大自然和谐共处,但是并不强迫所有人都离开都市像野兽一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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