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你的困惑归结为一句话,就是‘人生有何意义’,而这同样是困扰我前半生的疑问,幸而我最终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道路,获得了解脱。”
“再生圣印”使莫里亚蒂教授变成巫妖后仍可保留肉身,脸上的笑容也依旧生动迷人。
“您所谓的解决之道,就是把自己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巫妖?”
乔安的话语中,忍不住流露出讥讽的意味。
“没错,把自己转化成不死生物,获得字面意义上的‘不死之身’,从此不必再为如何生存下去、如何活得更久而焦虑,那么追问‘生命的意义’这件事本身也就没有意义了。”
乔安看得出来,导师对自己选择的道路很满意,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而他却无法认同。
“当我们探讨‘人生’的时候,一个默认前提是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可您都已经不做人了,还跟我谈什么‘人生的意义’?”
“您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逃避问题!”
“如果巫妖们不怕死,为何要把自己的命匣小心翼翼收藏起来,唯恐被人找到?这反而证明巫妖比活人更怕死!”
“事实上,哪怕您变成巫妖,照样有可能被毁掉命匣,照样会形魂俱灭,还不是一样难逃生存的焦虑?无非把思考‘人生的意义’替换成了思考‘鬼生的意义’,两者并不存在本质的差异,你却自以为找到了终极问题的答案,这种行为好比为自己的草屋钉上一块‘豪宅’的招牌,指着餐盘中的黑面包说是奶油蛋糕,并且为此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真的大富大贵了,从此可以瞧不起穷苦兄弟了,这不就是在骗自己?”
乔安这一连串不留情面的尖锐质问,令莫里亚蒂教授颇为难堪,沉下脸色冷冷反驳。
“照你这么说,就连真神也有可能被杀死,宇宙总有毁灭的那一天,就连时间也终有尽头,世上不存在永恒的东西,你追寻的问题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从踏上这条路的第一步开始注定了失败的结局,那又何必自寻烦恼?”
乔安轻轻摇头,以一种冷静而又悲凉的语调指出导师这番言论当中的逻辑漏洞。
“您说‘世上不存在永恒的东西’,又说我追寻的问题‘永远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难道您没发现这两句论断自相矛盾,其中必有一个命题为假?”
“别特娘的跟我扯排中律,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合逻辑!”莫里亚蒂教授禁不住焦躁起来,“退一步说,就算那个终极问题存在令你满意的答案,找到这个答案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好比拿头去撞铜墙铁壁,指望自己毫发无损的穿墙而过,在人类短暂的生命中,触发这种奇迹的概率有多低,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乔安点了下头。
诚如导师所说,这种可能性低到近乎为零。
“如果你想解决一道难题,首先就得设法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活得越久找到答案的概率就越大,没错吧?”
“的确如此。”
“很好,我们总算是达成了共识!”莫里亚蒂教授从储物袋中取出“死亡圣杯”,递向乔安,“杯中还有残存的‘永生之酒’,你拿去分析一下,不难破解酿造配方,饮下这杯酒,获得不死之身,之后还要不要追寻那个问题,随你的便,反正有的是时间。”
“多谢您的美意,可是我拒绝。”乔安毫不犹豫地推开“死亡圣杯”,“跟您不一样,我不愿为了所谓的不死之身,放弃身为人类的身份。”
“保持人类的身份,有什么意义?”莫里亚蒂教授轻蔑地笑了,“乔安,你似乎没有觉察到,你与你厌恶的那些‘种族主义者’是一类货色,只不过他们认同的是‘白人至上’,而你则奉行‘人类至上’的信条,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你博爱的对待全人类,在你眼中殖民者和原住民同样高贵,男人和女人有着同等地位,你不愿为了取悦国王而羞辱一个流浪汉,因为所有人的人格同样值得尊重,但是对于人类之外的生命,哪怕同为智慧生物,你也无法做到一视同仁。”
“不妨想一想百伦山巅,那里是你的试验场,也是你亲手为地精们打造的人间炼狱!当你屠杀地精的时候,可曾想过地精当中也有聪明善良的个体,可曾有一秒钟考虑过地精们也有亲人和朋友,也有勇气与梦想?”
“你反对我用黑奴做人体实验,可是当你用地精们做实验的时候可曾尊重过他们的意愿,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难道地精的命就不是生命?”
“面对人类你唯唯诺诺,面对‘怪物’你重拳出击——这不就是你自己最厌恶的‘双重标准’?”
“人类只是世间众多物种当中的一个类别,并无特别崇高之处,当你因为一个理由而杀死其它物种的时候,也有同样的理由杀人。”
“说到种种卑劣行径,人类干的比其它物种只多不少。”
“你说同类之间不该自相残杀,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人类不就是世间最擅长自相残杀的物种之一?”
“如果你承认上述事实,就与原始教团取得了共识,就得认同“原始教团”对现代人类社会的报复情有可原。”
“如果你否认上述观念,就得接受这样一则信条——人类天生就比其它物种高贵,而某些人比其他人更高贵!那么你就转向了‘征服教团’那一边,就该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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